甘泉镇的热闹与喧嚣,随着夕阳西沉渐渐平息。
橘红色的余晖洒在黑龙脊山脉的轮廓上,为这座沙漠中的绿洲城镇披上了一层温暖而宁静的光晕。
维丝显得格外大方,直接在镇子里找了一间干净整洁的石砌旅店,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
这对常年只能在野外露宿或用货物勉强换取一夜简陋栖身之所的苏克和雅丽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奢侈。
“这……这太破费了,维丝小姐!”苏克看着干净的房间和柔软的床铺,黝黑的脸上满是局促,搓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往他来甘泉镇,要么是连夜赶回,要么就是在集市角落或者废弃的土房里将就一夜,何曾住过这样的地方。
雅丽则好奇地摸摸光滑的石墙,又小心翼翼地坐在铺着干净麻布的床沿,大眼睛里充满了新奇与欢喜。
“苏克大叔,您就别客气了。”维丝笑得温和,语气不容拒绝。
“这一路多亏了你们,我才能安全抵达。只是住一晚而已,算不得什么。而且雅丽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她说着,还摸了摸雅丽的头。
雅丽立刻用力点头,眼巴巴地看着父亲。
苏克看着女儿那期盼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地接受了这份好意。
晚餐是在旅店附设的小饭堂里用的。维丝点了烤得金黄的馕饼,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甚至还特意为雅丽要了一小碟珍贵的蜂蜜糖糕。
看着雅丽吃得眉眼弯弯,小脸上满是幸福的模样,苏克眼眶有些湿润,连连对维丝道谢。
维丝只是微笑着,优雅地小口吃着食物,目光偶尔掠过安静进食的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期待。
入夜,沙漠的寒气透过石缝渗入,但房间内却颇为温暖。
我盘膝坐在床上,继续引导着体内法则之力运转,修复着最后的暗伤。实力正在稳步向着六成恢复,神识也愈发清明。
笃笃。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我睁开眼,神识一扫,便知门外是那个小小的身影。
“进来吧,雅丽。”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雅丽的小脑袋探了进来,脸上带着些犹豫和怯生生。
“冰箱哥哥,你睡了吗?”
“还没。”我放缓了语气。
她这才轻手轻脚地溜进来,反手关好门,走到我床边。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活泼,而是低着头,小手揪着维丝送她的那条新头巾的流苏,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我主动问道。
雅丽抬起头,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纯粹的恳求:“冰箱哥哥……你……你后面会帮维丝姐姐的,对吗?”
我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见我不说话,有些急了,往前凑了凑,语气急切地解释道:
“维丝姐姐人真的很好!她给我买好吃的,给我讲故事,还教我做漂亮的手链!她……她一个人去找那个金色皇朝,肯定很危险……冰箱哥哥你那么厉害,如果你能帮帮她,她一定就不会被地龙欺负了!”
小女孩的心思单纯而直接,谁对她好,她便希望所有人都好。
我看着雅丽那写满担忧和期盼的小脸,脑海中闪过维丝那些刻意为之的亲近与馈赠,但最终,这些算计在雅丽这份毫无杂质的请求面前,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会帮她。”
“真的吗?!”雅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落入了星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灿烂无比的笑容。
她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欢呼道:“太好了!谢谢冰箱哥哥!我就知道冰箱哥哥最好了!”
看着她那欢呼雀跃、心满意足的模样,我也不由得微微一笑。
“好了,很晚了,快去睡觉吧。”
“嗯!”雅丽用力点头,像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房间。
一夜无话。只有窗外沙漠的风,不知疲倦地呜咽着。
第二天清晨,我们早早起身。
苏克用维丝给的银币,不仅换足了清水,还在集市上采购了许多以往舍不得买的物资,厚实的毛毯、耐储存的肉干、给雅丽的新衣服、还有一些实用的铁器,大包小包地捆在骆驼背上。
他黝黑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希望的光芒,腰杆似乎都比以往挺直了些。
雅丽也换上了新衣,围着新头巾,小脸红扑扑的,围着满载货物的骆驼兴奋地转来转去,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维丝依旧骑着她那匹健壮的骆驼,神情比来时轻松了许多,看向我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份笃定和隐隐的期待。
回去的路途果然顺畅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归途心切,或许是因为我的存在震慑了潜藏的威胁,我们再也没有遇到地龙大规模的袭扰。
偶尔有几只不开眼的落单地龙从沙地里钻出,试图靠近,都被我随手弹出的指风轻易解决,连让队伍停顿一下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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