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军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接近两个月了。秋灵身上的变化十分明显,原本那圆滚滚鼓胀的肚皮如今彻底瘪了下去,脸上堆积的赘肉也渐渐消退不少,模样较之前有了些许改变,虽说称不上脱胎换骨,但也能看出轮廓比以前清晰了些。
盛乾国幅员辽阔,地域广袤无垠得让人咋舌。他们从国土中心出发,这一路风餐露宿,历经整整两个月的漫长跋涉,却依旧没能抵达边关。一路上,沿途的环境不断变化,起初还是山川连绵、河流纵横,渐渐地,地势趋于平坦,山峦的身影逐渐隐匿,取而代之的是一马平川的广阔大地。不过,准确来讲,这里并非是那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而是大片大片肥沃的农田。
在行军过程中,队伍始终刻意避开县城以及稍大些的城镇中心,一直沿着官道的外围行进,像是生怕惊扰了那些城镇中的繁华。有时在路上,他们能看到几位农民在农田里顶着烈日辛勤劳作,偶尔也会碰见挑着担子做小本生意的商贩。然而,大兵们的管制极为严格,新兵们根本无法上前购置任何物品。其实,秋灵离家踏上这从军之路时,一心求死,压根就没带一文大钱在身上。就算允许她去购买东西,她也是身无分文,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些商品罢了。
天气愈发炎热起来,盛乾国南北温差本就十分显着,再加上这两个月的时间推移,秋灵他们行军途中所处的气候已经变得酷热难耐,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将众人笼罩其中。不少新兵实在忍受不了这炽热的天气,有人随手捡起一片树叶,有气无力地扇着风,试图驱赶那如影随形的燥热;有人则直接拿起自己的衣物,用力地扇动,可带起的风也是热乎乎的;更有一个胆子颇大的家伙,直接脱光了上衣,仅穿着一条裤子在路上行走。其他人见大兵们对此只是瞧了一眼,并未加以阻止,好似默许了这一行为。有了第一个敢于尝试的人,就如同打开了一道口子,很快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不一会儿,队伍里便出现了众多光膀子的人,大家都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稍微凉快一些。
当吴四狗不经意间发现队伍里这满是光膀子的状况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担忧起秋灵来。他急忙回头去看秋灵,却瞧见秋灵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不闪不避,目光紧紧勾在自己身前的新兵光着的上半身上。吴四狗顿时心中有些恼怒,暗自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这女人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脑海中又猛然回想起秋灵那天口出污言秽语的模样,气得他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拳,关节被捏得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队伍接到了原地休息的命令。秋灵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竟然直接歪着头,认认真真、上下打量起身边光着上身的新兵。她的内心正仔细地比对自己与这些新兵的区别,心里盘算着,如果自己也光着上身,究竟会不会因此被人认出女子的身份。
吴四狗看着秋灵这一系列的举动,却压根不知道秋灵内心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噌”地一下直冲脑门,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远远地怒视着秋灵,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如同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一般。
就在吴四狗怒火中烧的时候,一个大兵恰好走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一抹调笑的神情,笑道:“算了,换一个吧!这黑大个长得也不咋地,还花心。”
吴四狗听到这话,虽然没有回答,但不知为何,好似终于压下了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眼神也渐渐从秋灵身上移开,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还在昭示着他内心尚未完全平静。
秋灵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随后拿起手中的馒头,一边慢慢啃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她得出了一个让自己颇为无奈的结论:男女性别特征的差异,实在太过明显,男的就是男的,女的就是女的,即便自己的胸再怎么平坦,与男性相比依旧有着本质区别。且不说那些胸前长着浓密黑毛的家伙,就算是胸脯上一根毛都没有的男性,身体线条和轮廓也与自己截然不同。平日里穿着衣服或许还能勉强掩饰,可一旦脱了衣服,自己女性的身份便昭然若揭。更让她发愁的是,自己毕竟是个女人,天晓得这胸部之后会不会再发育一些,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麻烦事啊!想到这儿,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忧虑。
然而,秋灵的烦恼并未就此打住。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唇上那层淡淡的绒毛,紧接着,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猛然意识到,这嘴唇上的绒毛,一直以来都只是一层细细软软的绒毛啊!自己身为女子,这绒毛根本不会像男子的胡子那样越长越浓密。如今行军已经两个月了,队伍里的男子们,有的会定时打理自己,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可有的则干脆任其肆意生长,已然变得胡子拉碴。唯独她,唇上的绒毛毫无变化,依旧是那副稀稀拉拉的模样。这胸部的问题,她或许还能借口说自己害羞,不喜欢光着上身来勉强遮掩,可这胡子该怎么办呢?脸可是一直露在外面的呀!秋灵心急如焚,手指不停地搓着唇上的绒毛,脑海中思绪飞转:需不需要弄点假胡子粘在上面呢?可若是用粘的,总感觉有点欲盖弥彰,反而会不会更加引人怀疑呢?她越想越觉得头疼,心中的焦虑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向她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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