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已知。”
姬己压下心头的波澜,平静地接下了口谕。
老内侍满意离去。
院内,永宁和姬己相对无言,心中却都已翻腾不已。
“看来,这位西伯侯,并非全然无所作为。”
永宁低声道。
“他也在观察,也在试探。”
姬己眼神锐利:“或许,吾等价值,比想象的更大一些。”
翌日,天气晴好。
姬己一早便盛装打扮,被西伯侯派来的车驾接往宫中,做足了前去“校勘典籍”的姿态。
而永宁则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素净衣裙,发髻简单挽起,未施粉黛,只在袖中暗藏了星枢与几枚备用的蓍草。
辰时末,姬奭的马车准时出现在别院门外。
令人略感意外的是,姬奭今日并未穿着往常那身象征身份的贵族常服,而是换了一身较为轻便的青色深衣,腰束革带,未戴高冠,只以一枚玉簪束发,少了几分矜贵,多了几分儒雅随和,甚至……刻意修饰过的俊朗。他见到永宁出来,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笑容也比往日更显真切。
“贞人永,请。”
他亲自拉起车帘,动作优雅。
“有劳。”
永宁敛衽一礼,神色平静地登上了马车。
马车并未直接驶出岐邑,而是在城内绕行了一段,似乎是为了确认有无眼线跟踪,最后才从一个侧门悄无声息地驶出,向着岐山南麓而去。
车内空间不大,气氛微妙的有些局促。
姬奭似乎想找些话题,从车窗外的景致谈到岐山的传说,又看似随意地问及永宁对周原风土的观感。
永宁应答得体,既不冷淡,也不热络,保持着一种贞人特有的沉静与疏离,但也会适时提出一两个关于周地卜筮习俗的问题,显得好学而专业。
姬奭见她如此,谈兴更浓,开始引经据典,探讨起《连山》、《归藏》与如今周人所循卜筮之法的异同,言语间展现出深厚的学识和不凡的见解。
永宁仔细听着,心中暗暗评估。
原来这位周公辅,绝非仅仅是一个外交使臣或贵族公子,他对易理的精通,恐怕不在许多专职业贞人之下。
马车一路行驶,最终在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停下。
但见一条清溪从山涧奔流而下,两岸枫树如火,秋色绚烂,果然景致极佳,且僻静无人。
姬奭率先下车,极为自然地伸出手,欲扶永宁下车。
永宁目光微闪,略一迟疑,还是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借力下车,随即迅速收回,道了声谢。
姬奭似乎并不介意,指着前方的溪流和山林,笑道:“如何?此地可还入得贞人之眼?”
“山水清嘉,确实是个好去处。”
永宁颔首,目光却悄然扫过四周,确认环境。
她知道,游赏山水只是幌子,真正的交锋,或许才刚刚开始。而此刻,姬己在宫中,又将会面临什么?
她们二人,一在宫墙之内,一在山林之间,却仿佛被同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步入了一场由西伯侯悄然布下的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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