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钟声刚掠过畲寨的青瓦,祠堂前的空地上已聚满了畲族子弟。雷周扛着铜哨站在最前头,腰间的哨子还沾着晨露,身后的少年们个个攥着长剑,眼底满是期待——昨夜雷周把林舟和苏云汐练成玄水破邪诀的消息传遍全寨,连守夜的老人都忍不住来问控气之法,此刻众人盯着祠堂门口,连晨露沾湿了衣角都浑然不觉。
沈清玄缓步走出来,手中捧着一叠泛黄的绢册,正是记载玄水破邪诀细节的秘录。他指尖轻叩封面,目光扫过众人急切的神情:“今日先教基础控气诀,你们需记住,气脉如溪流,急则溢,缓则通。”他抬手示意林舟与苏云汐上前,“昨夜他们在石室中对抗墨渊瘴气,对气脉掌控最有体会,让他们示范如何引气入体,你们仔细看。”
林舟站定在空场中央,指尖抵在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昨夜运转静心诀稳固的气脉此刻格外顺畅。一缕淡白色的气丝从他指尖升起,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与石室中对抗瘴气时的凌厉截然不同。“先沉心静气,感受丹田处的暖意,守住那丝温润感。”他一边说,一边抬手画出一道弧线,气丝随之蜿蜒,“再用意念引导气脉顺着经脉流转,力道要匀,不能急,否则则乱!”
苏云汐也随之抬手,指尖泛起淡淡的蓝光,与林舟的白气交缠在一起,化作一道阴阳鱼的轮廓——这正是昨夜在石室中,两人合力对抗最后一波黑瘴时悟到的“共生”之法。“玄水破邪诀需阴阳相济,你们日后协助我们凝破邪水时,也要学会感知同伴的气脉。”她指尖轻动,蓝光融入白气中,凝出一滴晶莹的水珠,与昨夜驱散瘴气的破邪水一模一样,“就像这样,用自身气脉托住天地间的阴阳二气,慢慢压缩成水,比单纯靠我们两人凝水更快,也能减轻我们的负担。”
子弟们看得眼睛发直,雷周率先学着抬手,憋得脸通红,指尖却只冒出一缕微弱的白气,刚升起就散了。“咋这么难?我昨夜看你们凝水挺轻松的啊!”他挠了挠头,想起昨夜石室中瘴气反扑的凶险,又不服气地再次运气,“再来!我就不信练不会!”
沈清玄走到他身边,掌心轻轻贴在他后背,将一缕温和的气脉注入:“别急,气脉刚动时最忌急躁。你试试先深呼吸,想象丹田有团小火苗,就像苏姑娘潮汐珠的阳气那样,慢慢把暖意引到指尖。”在他的引导下,雷周指尖的白气渐渐稳定,虽仍微弱,却能持续片刻,与他之前蛮力运气截然不同。
“成了!”雷周兴奋地喊出声,惹得周围子弟都笑起来。有了他的先例,众人也跟着尝试,空场上渐渐飘起无数缕各色气丝,虽杂乱却充满生机,像极了石室中破邪水刚出现时的景象。
接下来几日,畲寨里处处是练功的身影。林舟与苏云汐每日辰时便到祠堂,手把手教子弟们控气凝水——林舟纠正气脉运转的偏差,苏云汐则教大家如何感知阴阳二气,两人配合默契,全靠昨夜石室中并肩抗敌练出的心意相通。雷周进步最快,不过三日就能凝出半盏破邪水,比当初林舟初次凝水时还快,他立刻主动请缨组建防瘴小队。
“我带一队守东寨墙!”雷周拍着胸脯,身后跟着五个少年,个个都能熟练控气,“当初墨渊的瘴气最先攻的就是东寨墙,这次有破邪水,保证他的瘴气进不来!”
林舟点头,将一瓶破邪水分给他们——这是今早两人用子弟们收集的阴阳二气凝练的,比昨夜单独凝水更精纯。“遇到瘴气别硬拼,先用破邪水驱散,就像我们昨夜教的那样,对准瘴气中心泼洒。”他指着少年们腰间的铜哨,“若是应付不来,就发信号求援:三声短哨是求助,两声长哨是瘴气来袭,记住了!”
苏云汐也补充道:“若瘴气太浓,就退到沈前辈布的先天八卦阵范围内,阵纹能缓冲瘴气的力道,和当初保护石室时一样。”她将一张绘着阵纹的绢布递给雷周,上面的纹路与祠堂主阵一脉相承,“这是简化版的阵图,贴在寨墙上能增强防御,就算遇到像昨夜石室中那样的强瘴,也能撑到我们来支援。”
短短五日,三支防瘴小队便组建完成,日夜守在寨墙各处。第六日夜里,西寨墙突然传来两声长哨,紧接着是破邪水与瘴气接触时特有的滋滋声——这声音,林舟和苏云汐在石室中听了无数次,此刻格外熟悉。两人闻声起身,提上合一兵器与音潮琴,快步往西寨墙赶去。
赶到时,只见寨墙外弥漫着淡黑色的瘴气,比石室中最初的瘴气稍弱,却比之前墨渊派来的残瘴浓得多。雷周正带领小队往瘴气中泼洒破邪水,蓝色的水珠落在瘴气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瘴气随之消散,与昨夜石室中破邪水驱散瘴气的场景如出一辙。“来得是残瘴,应该是墨渊派来试探的!”雷周见他们赶来,大声喊道,脸上满是兴奋,“咱们的破邪水管用!比上次在石室里驱散的瘴气还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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