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翻出苏砚的微信——上次通话后，他一直没敢删她的好友，只是把她设成了“仅聊天”。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我只是想帮你”，苏砚没有回复。他盯着那个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删了又敲，最后只打出一句：“公益课需要帮忙吗？”
可他没有发出去。他知道，苏砚不会接受他的帮忙，就像她之前拒收他捐的消毒设备一样。他伤害了她，伤害了她母亲的尊严，现在说“帮忙”，太可笑，太苍白。
他放下手机，捡起地上的U盘——2022年的项目数据备份。或许，他该自己查一查，母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苏砚的母亲到底是不是误诊。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他走到电脑前，插入U盘，屏幕上跳出“2022年顾氏AI罕见病项目数据”的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子文件夹，标注着“患者信息”“诊断报告”“数据修改记录”。
他点开“数据修改记录”，里面的文件按日期排序，最新的一条是2022年10月15日——正是苏砚母亲“误诊”的前三天，修改人那一栏，写着“顾母”。
顾晏辰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知道母亲参与了项目，但他一直以为，母亲只是负责资金和管理，不会插手数据修改。他颤抖着点开那个文件，里面是一段代码修改记录，备注写着“删除异常电磁辐射数据，统一标注为‘医生误诊’”。
电磁辐射？顾晏辰皱紧眉头。他记得苏砚之前说过，她母亲当年的项目和电磁辐射有关，还说“我妈就是因为发现了数据异常，才被陷害的”。当时他没信，可现在看着这段修改记录，他不得不信。
他关掉文件，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母亲为什么要删除电磁辐射数据？为什么要把责任推给苏砚的母亲？苏砚的母亲到底发现了什么？无数个问题涌上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他拿起手机，再次点开苏砚的微信，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按下了发送键——“关于你母亲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他盯着屏幕，心脏跳得飞快，既期待苏砚回复，又害怕她回复。
而此时，苏砚的中医馆里，她刚贴好公益课的通知，正被一群老人围着问东问西。
“苏医生，公益课教按哪个穴位啊？我想学学怎么治我家老头子的高血压。”
“苏医生，我能不能带我孙女来啊？她总挑食，你教我怎么推拿好不好？”
苏砚笑着一一回答，手里的青铜罗盘放在诊桌上，指针突然微微转动，指向窗外——她抬头望去，街对面的巷口，好像有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一闪而过。
她的心猛地一跳，是顾晏辰吗？他又来盯着她了？还是……有别的事？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发件人是“顾晏辰”：“关于你母亲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苏砚的手指顿住了。顾晏辰怎么突然提她母亲的事？是因为看到了视频，还是因为别的？她看着那条消息，心里五味杂陈——她恨顾晏辰的傲慢，恨他母亲的陷害，可现在，他主动提出来要谈，这会不会是查真相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放进了兜里。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明天她要去见那个“前员工”，要拿到更多线索，等她有了足够的证据，再跟顾晏辰谈，也不迟。
夕阳渐渐落下，把中医馆的窗户染成了暖黄色。苏砚送走最后一位老人，坐在诊桌前，拿起青铜罗盘，指尖轻轻拂过盘面。罗盘的指针安静地停在那里，仿佛在告诉她：别急，真相就在前方，只要你坚持下去，就一定能等到。
她打开抽屉，拿出母亲的笔记本，翻到那页有朱砂印的穴位图，轻声说：“妈，顾晏辰开始怀疑了，我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还你清白。”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巷子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透过窗户，落在笔记本上，落在苏砚的脸上，照亮了她眼里的坚定。而在顾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顾晏辰还在盯着苏砚的微信对话框，期待着她的回复，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是对AI的执念，不是对母亲的盲从，而是对真相的渴望，对苏砚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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