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寝殿的龙涎香混着药气飘过来时,云微的指尖正贴着鎏金铜炉的外壁——炉身被炭火烘得发烫,她得用袖口裹着掌心,才能慢慢拨开炉内的香灰。刘医官在殿外正跟侍卫周旋,说太子妃的风寒需用温水煎药,把两个守殿侍卫引去了偏院,留给她的时间只有一炷香。
香灰簌簌落在地上,混着几粒未燃尽的沉香木。云微的心跳得发紧,指尖忽然触到一张硬纸——是桑皮纸的质感!她立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密信从香灰里抠出来,信纸边角被烤得微卷,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太子许叛军破城后可劫掠雁门关三日,还承诺登基后封叛军首领为“北境王”,末尾的朱印红得刺眼。
“谁在里面?”
殿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喝问,是刚才被引走的人回来了!云微慌忙将密信塞进衣领,贴着心口藏好,转身想躲到屏风后,却见一个侍卫已经掀开门帘,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我是刘医官的徒弟,替娘娘取药炉旁的姜片。”云微垂下头,故意让声音发颤,手里捏着早就备好的姜片,可侍卫的目光却扫过她沾着香灰的袖口——那不是药童该碰的东西。
“撒谎!”侍卫猛地伸手抓她的手腕,“刘医官根本没让拿姜片,你是萧彻的人!”
刀锋“唰”地抽出来时,云微突然将姜片朝侍卫眼睛扔去,同时摸出袖中的短针,指尖一弹,针尖擦着侍卫的耳际钉在门框上。她趁机往后退,却被门槛绊倒,眼看侍卫的刀就要劈下来,窗外突然飞进一把短刀,精准地打在侍卫的手腕上!
“走!”
萧彻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他翻身跃进来时,玄色衣袍还沾着晨露。云微刚爬起来,就被他拽到身后——殿外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是听到动静的侍卫赶来了。萧彻一把掀开窗纱,指了指殿外的老槐树:“顺着树爬下去,暗卫在墙外接应!”
“你怎么办?”云微抓住他的衣袖,看见他肩上的布料被刀划开,渗出血迹。
“我引开他们。”萧彻将她往窗外推了推,又把自己的腰牌塞给她,“拿着这个,到西市药庐的密道等我,密信千万别丢!”
云微刚爬上槐树,就听见殿内传来兵刃相撞的声响。她回头望了一眼,看见萧彻正与三个侍卫缠斗,玄色身影在烛火下闪转,短刀划破空气的声音让她心揪得发紧。可她不能回头——密信在她身上,这是扳倒太子的唯一证据,她必须先把信送出去。
树底下的暗卫早已备好绳索,见她下来,立刻将她往墙根拽。东宫的侍卫已经发现了他们,箭雨“嗖嗖”射过来,暗卫用盾牌挡住,拉着她往小巷跑。云微跑的时候,一直摸着心口的密信,信纸被她的体温焐得温热,可她的手心却全是冷汗——萧彻还在里面,不知道能不能脱身。
“姑娘,前面就是密道入口!”暗卫指着一处破庙的供桌,“萧大人说让您先进去,他随后就到。”
云微刚要钻进供桌下的密道,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是太子的骑兵!她立刻让暗卫先躲进去,自己则往相反的方向跑,故意把侍卫引开。跑过一条胡同时,她看见墙上有个矮窗,刚要爬进去,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跟我走!”
是林墨!他肩上的箭伤还没好,脸色苍白,却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一间染坊。染坊里满是靛蓝的染料,林墨把她按在染缸后面,低声说:“我刚才看见萧大人从东宫后墙跳出来了,现在往这边来,我们在这等他。”
外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云微的心却稍微定了些——萧彻没事。她摸出怀里的密信,展开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信纸背面还有一行小字,是用极淡的墨写的:“重阳宴当日,京营统领赵奎为内应”。
京营统领是太子的人?云微刚要跟林墨说,就听见染坊外传来萧彻的声音:“云微?”
她立刻掀开染缸上的布,看见萧彻站在门口,脸上沾着些尘土,肩上的伤口又渗了血,却笑着朝她伸出手:“走,回侯府,我们有大发现了。”
可他们刚走出染坊,就看见远处的街口站满了侍卫——太子已经封了这一片的街道,要把他们困死在这里。萧彻将云微护在身后,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别怕,我带你出去。”
云微握紧手里的密信,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只是拿到证据后的第一关,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而重阳宴越来越近,他们必须在太子动手前,把密信送到陛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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