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城的石砖浸润着秋雨的水汽,沉甸甸地压在英雄谷的雕像上。瓦里安·乌瑞恩的雕像肃立雨中,水流沿着他石雕的眉峰滑落,宛如无声的哀悼。光明大教堂的青铜巨门缓缓开启,沉重的铰链声在湿漉漉的广场上空回荡,压过了淅沥的雨声。
空气凝滞如铅。黑压压的人群——身披丧服的贵族,铠甲黯淡的士兵,沉默的平民,甚至远方部落象征性的使节——如同沉默的礁石,在圣光广场的雨幕中矗立。没有欢呼,没有喧嚣,只有雨水敲打石板、旗帜和盔甲的低沉合奏,以及无数双眼睛中沉淀的悲伤、迷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安度因·乌瑞恩站在教堂高耸的门廊下。他身上不再是昨日的朴素祭袍,而是暴风城国王传承的厚重蓝色礼服,金狮纹章在胸口闪耀,狮鹫披风垂落肩后。雨水打湿了他额前金色的短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让他年轻的脸庞更显苍白。伯瓦尔·弗塔根公爵,身披摄政铠甲,面容如同风暴前的岩石般冷峻,双手捧着一顶沉重的、镶嵌着蓝色宝石与金色雄狮的王冠,立于他的身侧。
圣光仿佛在教堂穹顶聚集,透过彩绘玻璃,在雨水中投下破碎而神圣的光斑,落在安度因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合着雨水和石头的味道涌入肺腑。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广场上无数沉默的面孔,那些目光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父王如山的身影,萨尔伯伯低沉的笑语,艾欧恩依偎在他怀中的温度…一切都已消散在风暴峡湾的黑暗与冰冠冰川的寒冰之中。掌心似乎还残留着父王最后拍在他肩上的力量,那份力量如今化作了无边的重担。
伯瓦尔低沉的声音在雨声中响起,庄重而肃穆,宣读着古老的誓词。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安度因的心上,也敲打在广场上每一个人的心上。
“…汝可愿以生命与荣誉,守护暴风城之荣光与联盟之盟约?” “我愿。”安度因的声音清朗,穿透雨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 “…汝可愿秉持公正与怜悯,为汝之人民举起希望之盾?” “我愿。”他挺直了脊背,仿佛要撑起这片阴沉的天空。 “…汝可愿,在圣光与先祖的见证下,肩负此王冠之重,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最后两个字,如同誓言烙入灵魂。
伯瓦尔神情肃穆,将那顶象征着无上权力与无尽责任的金蓝王冠,缓缓戴在安度因低垂的头上。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压上他的头颅,沉重得超乎想象。王冠落定的瞬间,教堂的圣钟骤然敲响,洪亮的钟声穿透雨幕,在暴风城上空久久回荡。
“国王万岁!” 伯瓦尔率先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国王万岁!”广场上,联盟的贵族与士兵如同被推倒的麦浪,整齐地跪伏下去。部落的使节微微躬身,礼节无可挑剔,眼神却复杂难明。
安度因站在高处,接受着臣民的跪拜。雨水顺着王冠的棱角滑落,流进他的脖颈,冰冷刺骨。圣光的光辉笼罩着他,纯净而温暖,却无法驱散他内心那一片被悲伤和失去浸透的寒冷沼泽。他是国王了。暴风城的安度因国王。这个称号曾让他憧憬,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铁环,将他紧紧箍住。
典礼的流程在肃穆压抑中进行。安度因步入教堂,接受高阶牧师们的祝福。圣光在他周身流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如同实质的暖流试图抚慰他疲惫的灵魂。他闭上眼,感受着这份温暖。然而,就在圣光最充盈的瞬间——
一个冰冷、尖锐、带着无尽怨恨与绝望的童音碎片,如同淬毒的冰锥,毫无征兆地刺穿圣光的屏障,狠狠扎入他的意识核心!
“哥哥…救我!好痛!锁链…好冷…剑…好黑!它在吃我…它要把我变成…怪物!”
艾欧恩!
安度因身体猛地一僵,几乎站立不稳!他倏地睁开眼,冰蓝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惊骇与剧痛!那声音如此清晰,如此绝望,仿佛弟弟就在他耳边哭喊!不是记忆,不是幻觉!是此刻!是现在!
“陛下?” 身旁的大主教本尼迪塔斯敏锐地察觉到了年轻国王的异样,低声询问,温和的圣光试图探入。
安度因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苍白着脸,微微摇头:“…无妨。” 声音干涩。他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继续仪式,但心脏却在胸腔中狂跳,如同被无形的恐惧之手攥紧。那声音…那锁链…那把冰冷的剑…弟弟在冰冠冰川的噩梦中呓语的一切,难道…并非虚幻?
圣光的祝福依旧温暖,但安度因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升起。弟弟的求救声…是来自过去未散的亡魂?还是…来自那片孕育着新生的、遥远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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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摩,守望者灯塔。
吉安娜伫立在断垣边缘,海风卷起她霜白的发丝,如同冰冷的叹息。她摊开手掌,掌心那点源自瓦里安最后誓约的湛蓝星火,微弱却执着地跳动着,是她与逝去爱人唯一的、脆弱的连接,也是这片废墟中唯一的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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