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业披着外衣趿拉着布鞋打开门,月光下,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正扶着门框剧烈喘息。
面前的小姑娘右颊蜿蜒着狰狞疤痕,头发黏着草屑和灰渍,单薄的身躯在夜风里簌簌发抖。
“你是……”田大业话音未落,少女突然抓住他的袖口,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舅舅!我是云汐啊,娘临终前让我来投奔您……”少女话未说完,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田大业慌忙将人接住,掌心触到少女后背渗出的血渍,这才发现她背后有道新鲜鞭痕。
沈碧君举着油灯趿拉着鞋赶来,看到丈夫怀里的人顿时尖叫出声:“哪里来的野丫头!大半夜发什么疯?”
“碧君,这是云汐,是我姐的女儿。”田大业皱眉将外甥女抱进堂屋,放在斑驳的木床上。
沈碧君举着油灯凑近,看清少女脸上的疤痕后猛地后退半步,铜油灯在案几上撞出清脆声响:“你疯了?你准备留着她吗?平白无故让家里多个累赘。”
“当年姐什么都紧着我,现在她女儿落难,我不能不帮。”田大业打断妻子的抱怨,转头温声说道,“去烧点热水,再找身干净衣裳给云汐换换。”
沈碧君将铜盆重重墩在地上,水花溅在地上。
她斜睨着榻上昏迷的少女,嘴里嘟囔着:“自己都吃不饱,还准备养个拖油瓶。”
田大业充耳不闻,用热毛巾轻轻擦拭外甥女脸上的血污,却在触及那道疤痕时,眼神闪躲。
三更梆子声再次响起时,杜云汐在呛人的艾草味中悠悠转醒。
她望着头顶漏着月光的茅草屋顶,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得救了。
聂蕴意一觉睡醒,就听到六六说:“宿主,杜云汐成功逃出了青楼,还顺利找到了田大业家,田大业已经决定收养她了。”
“女主光环果然不容小觑,这样都能让她回归剧情。”聂蕴意也很无语,都这样了,剧情居然还是被修复了。
杜云汐在田大业家落脚后,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劳作。
她穿着不算厚的鞋踩在结霜的石板上,将沈碧君积攒三日的粗布衣裳泡进冰凉的井水,指节被皂角刺扎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这般勤勉倒真让沈碧君消了几分怨气。
某日瞥见杜云汐蹲在灶台前,用竹筒给煨着的药汁扇风,那道狰狞疤痕在跳动的火光里忽明忽暗。
沈碧君鬼使神差地将半块冷硬的窝头塞进她掌心:“别熬坏了,你娘……”
话音未落又觉得失言,转身时重重甩上了木门。
……
六年时间转眼而过,聂家院子的桂花树下,聂蕴意正将竹简轻轻卷起。
此刻她无比怀念用纸装订的书,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拿出超过这个世界的东西,枪打出头鸟,她现在还不想当鸟。
蝉鸣喧嚣的盛夏,她鬓边茉莉被汗水浸得发蔫,却仍保持着端坐的姿态。
十二岁的聂慎儿晃着脚丫趴在石桌上,胭脂红的裙摆垂到青苔里:“妹妹,这些书无趣极了,我们偷偷溜去西市看杂耍好不好?”
聂蕴意指尖抚过竹简的边缘,望着聂慎儿眉间朱砂痣映着阳光流转,“姐姐,你忘了爹和娘说了什么吗?”
聂慎儿一下子蔫了,“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说轻易不要出去嘛,我听话还不行。”
姐妹俩一个坐在树下看书,一个无聊的摆弄香粉,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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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时,杜云汐提着一个小篮子路过聂家的门前。
聂家门扉半启,两个少女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一个身着月白襦裙,鬓边簪着素净玉兰;另一个穿着绯红的衣衫,发间步摇随动作轻颤,宛如春日枝头两朵并蒂花。
杜云汐心里涌出了一阵奇怪的感觉,不,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她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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