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像蚊子振翅。
晓月桐看着她们。一个眼神狡黠，带着不容退缩的试探；一个满脸羞怯，却也固执地等待着答案。她们的脸庞在厨房昏黄的灯光与窗外清冷的月色交织下，美得惊心动魄。
他金色的眼眸里，那万年不化的冰层，悄然融开了一角，流淌出丝缕温柔。
“算数。”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蝴蝶忍的眼眶毫无预兆地泛起一层薄红。
“那……”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盘桓在心底的问题。
“那我们现在，算是桐君的未婚妻了吗？”
厨房里安静了一瞬，只有水槽里滴水的轻响。
晓月桐没有立刻回答。他迈步上前，在两个女孩紧张的注视下，伸出了双手。
他那只布满剑茧、曾斩落无数恶鬼头颅的大手，此刻却无比轻柔地，揉了揉蝴蝶忍那戴着蝴蝶发饰的头发。
而另一只手，则同样温柔地，摸了摸甘露寺蜜璃柔软的头顶。
“算。”
他说。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这个字，像一道温柔的雷，不偏不倚地，狠狠劈在了两个女孩的心上。
甘露寺蜜璃整个人都僵住了。
随即，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得像要烧起来。热气从身体深处涌出，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未……未婚妻……”
她捂住滚烫的脸颊，声音都在控制不住地发颤。
“我……我成了桐先生的未婚妻……”
喜悦的洪流冲垮了她所有的思维，只剩下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蝴蝶忍也咬住了下唇，倔强地仰着头，可眼眶里的泪水终究还是不听话地滑落了下来。
“桐君……”
她猛地扑进晓月桐的怀里，双臂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他坚实的腰背，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我真的好开心……”
甘露寺蜜璃也如梦初醒，跟着扑了上来，从另一边紧紧地抱住了晓月桐。
“我也是……我也好开心……”
晓月桐被两个柔软的身体左右夹击，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们身上的香气，一个清冷如药草，一个甜美如樱饼，此刻混合在一起，萦绕在他鼻尖。
他还是抬起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们颤抖的后背。
“别哭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尽温柔。
“我不喜欢看你们哭。”
“可是……”
蝴蝶忍在他怀里抽噎着，声音闷闷的。
“这是开心的眼泪……”
“开心也不行。”
晓月桐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孩子。
“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这句话，让两个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女孩，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桐君真是……”
蝴蝶忍破涕为笑，抬起泪痕未干的脸庞。
“明明是这么温柔的时刻，你却说这种煞风景的话。”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晓月桐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做出惊人承诺的人不是他。
“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
“你们两个这样抱着我，我没法洗碗了。”
“……”
厨房里再次安静。
三秒后，两个女孩像是被烫到一般，同时松开了手，脸上满是滚烫的羞涩。
“对……对不起……”
甘露寺蜜璃小声道歉，脚尖不安地在地上画着圈。
“我们太激动了……”
蝴蝶忍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那……我们先回房间了。”
她拉着甘露寺蜜璃的手。
“桐君晚安。”
“晚安。”
两个女孩像两只做错事的小动物，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厨房。
晓月桐看着她们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无比的弧度。
然后，他转身，拧开水龙头，继续洗碗。
厨房外。
蝴蝶忍和甘露寺蜜璃并肩走在寂静的走廊上。
月光透过格窗，在木质地板上投下两道长长的、交织在一起的影子。
“忍姐姐。”
甘露寺蜜璃突然小声开口。
“嗯？”
“你说……桐先生刚才那样，是不是在故意逗我们？”
蝴蝶忍愣了愣，随即唇边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应该是吧。”
“桐君虽然看起来很认真，但偶尔也会有这种恶趣味呢。”
甘露寺蜜璃的脸又红了。
“可是……我觉得这样的桐先生，也很可爱……”
“确实。”
蝴蝶忍柔声赞同。
“虽然平时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其实……他比谁都温柔。”
两人走到各自的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那……晚安，忍姐姐。”
“晚安，蜜璃。”
就在甘露寺蜜璃要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蝴蝶忍突然叫住了她。
“蜜璃。”
“诶？”
蝴蝶忍转过身，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眸里，闪烁着清澈的月光，亮得惊人。
“我很开心。”
她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
“能和你一起，成为桐君的未婚妻，我真的很开心。”
甘露寺蜜璃的眼眶瞬间又红了。
“忍姐姐……”
她猛地扑过去，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蝴蝶忍。
“我也是！我也很开心！”
泪水再次决堤，浸湿了彼此的肩头，这一次，却是纯粹分享的喜悦。
“能和忍姐姐一起喜欢桐先生，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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