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事情，不是她不相信就不会发生。
楚彦真的疯了，精神崩溃度九十一，变成了野兽。
一个无法变成人形的野兽。
苏若卿呢喃，“不是百分百，才九十一，一定还会有办法的，对不对？思韵姐。”
带来准确消息的付思韵心中怜惜却不得不说的直白，“若卿，一旦越过那个度，就再也不可逆了。”
苏若卿手在抖，心中仍然存了些期望。
帝都的日子一切如常，恍如什么都没有变化。
只是第三军团的军团长终于定下了人选。
是一个顶级兽人，名字叫戴章，年岁偏大，已经处于壮年末期，行事稳健，到了壮年中期才晋升顶级兽人。
至于曾经的热门人选，第三军团的两个副军团长，楚彦疯了，霍宏离开帝都，去第一区驻守。
第一区是普通人居住的星球，除非是发生灭亡人类的战争，否则第一区不会被战火波及，九大星区之中只有第一区最安全。
也意味着在第一区驻守，就是一种流放，以后前途无亮。
任职命令正式公布的那一天，付思韵敲响了苏若卿的房门。
雌性保护协会的住宿区，单人宿舍中。
苏若卿神色如常地招待了付思韵，“你想喝什么？热水？酒？饮料？”
付思韵什么都不想喝，她强行拉着苏若卿坐了下来。
“若卿，你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直缩在房间里。”
苏若卿，“我现在想休息，思韵姐，我到B级了。”
付思韵倒吸一口凉气，旋即惊喜极了，“距你觉醒精神力才几个月，若卿，不超过两年，说不定你就A级了。”
她兴奋地站起来，在小小的客厅中走来走去，又上前拉着苏若卿，“走，我带你去做精神力检测，你刚觉醒，还要做个全面检查，免得有什么隐忧。”
苏若卿目光沉沉，“思韵姐，我晋级这么快，他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付思韵脸上的笑僵住了，这才记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哦，这位正为情所困了。
她干巴巴地道，“呃，人死不能复生。”
“他没死！”
苏若卿迅速打断了她的话，又坚定道，“我要见他。”
楚彦精神彻底崩溃后，没有回到帝都，目前正在南部战场附近的nr11荒星，等议会那边的流程完成，会被注射药物死亡。
付思韵，“若卿，你别冲动，他已经死了，现在留的只有肉体，若卿，给他一个体面，你不要去吧。”
苏若卿坚持要去，什么体面？
能有她见一面重要吗？
她想要好好问问，为什么那夜不说，为什么不能等等她？
再过两年，她就能安抚楚彦了啊。
哪怕楚彦再不能回答她，她也要好好问一问。
只是彼时的她如此坚定，在不久的以后，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给他一个体面。
所有成型的制度，背后必然有着理由。
如今的付思韵只能叹气，改口劝道。
“第三军团现在的军团长是戴章，他原先在军中寂寂无名，七年前，他跟随楚彦作战，立下战功，之后短短两年内升任了将级军官。他一直都是楚彦的心腹，这次戴章能上位，证明着第三军团内部的斗阵是楚彦一派胜利了。
楚彦临死前，做出的安排得到了一个好结果，若卿，他死的时候应该没什么遗憾了，你也该早点走出来。”
苏若卿眼角红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滚落，“这就是没有遗憾吗？”
付思韵，“他帮第三军团拿到了南部战场那一片地，目前来看第三军团正是气焰高涨的时候。
楚家虽然没有能扛大梁的顶级兽人，但也有不少A级兽人，又有第三军团照料，楚家不会败落，就是在帝都沉寂些年，等到楚家出了有天赋的子嗣，楚家还能重回巅峰。
若卿，我们做人，终究是要担些责任的，楚彦死了，但是他对于楚家、对于第三军团，都可以说是问心无愧了。”
“那对我呢？”
付思韵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卿卿，他要对你负什么责任？”
苏若卿张口欲言，却又失声。
“卿卿，如果他圈养了你，或许你该说出这句话，因为你的世界中只有他，他死亡了你不知道下面该怎么生活。
但是你是雌性，你不是靠着他生活。卿卿，他和你是露水姻缘，这段路无论你们怎么走，是什么结局，他都不该对你负有责任。”
苏若卿苦笑，“如果我们能结婚……”
付思韵神情更冷，“你们不可能结婚，帝都法律规定了，等级相差过大，婚姻无效。”
有着高匹配度悲剧在前，议会根本不会同意这种婚姻。
苏若卿，“可是之前我和钟景行有婚约，也真的能结婚……”
付思韵：“若卿，之前没有人知道你。”
苏若卿恍然，她之前无精神力，又初来帝都，根本就没人关注她，这场婚姻自然也能被议会忽略。
如今她是有天赋的C级兽人，和谁结婚，自然就有人关注了，这么一查就会发现其中的蹊跷。
付思韵继续道，“楚彦年少有为，他的死亡，不仅是你的遗憾，也是联邦的遗憾。但他没有亏欠任何一个人。”
“若卿，帝都之中婚姻关系并不牢靠，我们一生该负责的是家族，是姓氏，是雌性协会，是联邦，而不是某个兽人。婚姻，从来不意味着你要和某人荣辱与共，彼此信任。”
苏若卿完全不能接受这一点，钟景行他们肯定要比苏家更重要！
但这是大部分帝都雌性接受的观念，只有家族才是她们最重要的。
至于婚姻？
拜托，她们喜欢某个人，没有婚姻也会给出许多东西，至于不喜欢，那当然是赶紧离了，还在一起做什么，更不可能说负责兽人的一生。
至于说不喜欢还要在一起，那就更不用提了，懂不懂什么叫做联姻啊？一方败落，当然就一拍两散了。
付思韵瞧出了苏若卿的不情愿，也想到了这人上面还有一个姐姐，目光暖了些，“没事，这和你无关，你又不是苏家继承人，倒是不用管家族，你更喜欢楚彦他们，也能理解。”
同样，在当天晚上，萧岑也说了同样的话。
“卿卿，本来就没有责任，楚彦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
夜幕低垂，苏若卿突然道，“如果你将死，你也会做的和楚彦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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