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光罩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连空气都跟着发出痛苦的呻吟。项尘只觉得后颈一凉,那股能把人往“过去”拽的力道突然翻了倍,骨头缝里像是钻进了无数根冰针,又麻又痛,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凉意——刚才被焚天剑本源火压下去的逆时之力,竟在玄烨这口精血的催动下,疯了似的往他骨子里钻。
“呃!”
项尘闷哼一声,膝盖不受控制地往下弯了半寸,青石地面被他踩出两道浅坑。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原本已经稳定下来的手臂,此刻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细,手腕上那道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正一点点变淡,像是被人用砂纸磨过似的。更要命的是经脉里的玄气,刚才好不容易稳住的气流,现在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外跑,丹田处空荡荡的,连提气都变得费劲。
“小子,刚才不是挺能耐吗?”玄烨的声音从光罩外传来,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可那股子疯狂的得意却藏都藏不住,“焚天剑的火再厉害,也烧不尽时空之力!你那破玉佩撑不了多久,今天老子非得把你打回穿开裆裤的年纪不可!”
项尘咬着牙抬头,视线穿过黑色光罩往外用去。只见玄烨飘在半空中,脸色白得像纸,嘴角挂着血丝,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已经全白了,连眉毛都透着一股死气。可他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死死盯着光罩里的项尘,双手还在不停地结印,每一个印诀落下,光罩上的黑色纹路就更密一分,周围的时空扭曲得也更厉害——刚才被焚天剑劈断的那截树干,居然真的慢悠悠地往树身上接,连树皮上的裂痕都在一点点消失;地上那些打斗时溅落的血珠,也跟长了腿似的往回跑,最后竟重新渗回了玄烨之前吐血的伤口里。
这场景看得项尘心里发毛。逆时大术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要是再任由这股力量折腾下去,别说变回孩童,说不定自己都会被这错乱的时空撕成碎片!
“不能再等了!”
项尘心里一急,左手猛地往怀里摸去。他记得自己在西域时空秘境里,曾经捡到过一个巴掌大的罗盘,那罗盘是用陨铁混合着时空晶石做的,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银色纹路,当时秘境里的老者说过,这玩意儿叫“时空罗盘”,能定住紊乱的时空,还能抵挡逆时之力——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用,没想到今天倒成了救命的宝贝。
可手刚伸进怀里,项尘就愣了一下。他的手掌比刚才又小了一圈,原本能轻松摸到的罗盘,现在居然得费劲往里探。更糟的是,怀里的玄气袋也跟着缩水,袋口的绳子都快滑开了,里面的丹药滚得七零八落。
“该死!”项尘暗骂一声,右手握着焚天剑,用剑鞘撑着地面勉强站直,左手指尖凝聚起最后一点玄气,小心翼翼地往怀里勾。指尖终于碰到了罗盘冰凉的边缘,可还没等他抓住,一股逆时之力突然顺着手臂往上爬,指尖瞬间就麻了,罗盘“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怎么?连拿个破玩意儿都费劲了?”玄烨的笑声更刺耳了,他猛地又吐出一口精血,这次的血是黑色的,落在光罩上瞬间就被吸收,“项尘,我看你还是别挣扎了!乖乖变回孩童,老子还能给你个痛快!”
项尘没理会玄烨的嘲讽,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时空罗盘。那罗盘落在地上后,被逆时之力裹住,表面的银色纹路居然开始逆时针转动,连罗盘中心的指针都在疯狂打转,像是随时会散架似的。
“撑住啊!”项尘在心里默念,右手握着焚天剑,猛地往地上一劈。白色的本源火顺着剑刃往地面蔓延,在罗盘周围烧出一圈火圈,暂时挡住了逆时之力的侵蚀。紧接着,他双腿发力,不顾身体变小带来的失衡,往前扑了一步,右手松开焚天剑,用尽全力去抓罗盘。
指尖终于再次碰到了罗盘,冰凉的触感传来,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项尘几乎是用指甲抠着罗盘边缘,把它捡了起来。可刚一入手,他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罗盘像是灌了铅似的,越来越重,表面的银色纹路转动得更快了,甚至开始发烫,烫得他指尖发疼。
“玄气注入!对,老者说过要注入玄气才能激活!”
项尘猛地反应过来,急忙调动丹田处仅剩的玄气,往罗盘里灌。可玄气刚到指尖,就被逆时之力搅得乱七八糟,好不容易挤进去一丝,罗盘只是微微亮了一下,就又暗了下去。
“不行!玄气太散了!”项尘心里一沉,余光瞥见光罩又缩小了一圈,已经快贴到他的肩膀了。光罩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他的头发上都结了一层白霜,连呼吸都能看见白雾。
就在这时,胸口的玉佩突然又热了起来。那股温和的金色能量顺着经脉流到指尖,刚好和他要注入罗盘的玄气融在了一起。两股能量一冷一热,居然形成了一股稳定的气流,顺着指尖钻进了罗盘里!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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