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兰看到女儿们的成就,不禁想起从小一直跟着她的英桂,在她的心里,英桂是妹妹,更像孩子一样依赖她。每当看到英桂对三个外甥女投来亲昵又羡慕的眼神,栀兰的心里就会泛起一股难言的愧意。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个动荡的年代 —— 文革时期。那时,哈医大的高材生魏大夫和高大夫下放到马场劳动,住在大大家里。
这两位大夫心怀热忱,一眼就相中了聪慧伶俐的英桂,想将她培养当连队的卫生员,将来接替他们的工作。
在猪舍辛勤劳作的英桂,听闻这个消息,满心欢喜,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黑暗中的火把,照亮了她原本黯淡的生活。
英桂连蹦带跳地跑到栀兰面前,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双手紧紧抓着栀兰的胳膊,使劲摇晃着说:
“姐姐,姐姐,你知道吗?魏大夫和高大夫要教我学医,以后我就能给大家治病啦!”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栀兰当时正在洗衣服,手上沾满了肥皂泡,听到英桂的话,她愣了一下,随即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英桂,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和犹豫。“英桂啊,” 栀兰轻声说道,“我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想啊,一个女孩子,天天给人家往屁股上扎针,还得处理那些脏事儿,多不文雅啊。再说了,将来卫生所就你一个人,要是遇到些心怀不正的坏男人,可咋整?”
英桂听了姐姐的话,笑容瞬间从脸上消失,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仍不死心地辩驳道:“姐姐,我不怕脏,也不怕累。当卫生员咋也比喂猪干净呀。再说了,哪会有那么多坏男人。”
栀兰站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走到英桂身边,语重心长地说:“我这是为你好。人心隔肚皮,咱不得不防。你就听姐的,咱不干。”栀兰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她是真的害怕妹妹再受伤害。
英桂从小就对栀兰言听计从,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从那以后,她只能继续在猪舍里埋头苦干,每天与猪粪、饲料为伴,日子过得单调而又辛苦。
在那个物资匮乏、精神压抑的年代,英桂唯一的慰藉,是她每天都能和她的好闺蜜林影在一起,林影大两岁,是英桂工作最亲密的朋友。
她们也许是上辈子失散的姐妹,一见面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下了班还得再唠一会再回家。
英桂从小就心灵手巧,她会织各种图案的毛衣和背心,能用钩针窗帘、门帘、柜子帘,还会用塑料线编成各种颜色的蝴蝶、金鱼、小鸟等,比买的的漂亮。
林影看英手那么巧,就让英桂教她织毛衣。英桂也特别愿意跟她在一块,边织边聊天。有时她嫌林影织的慢,就抢过来帮她织。
只要有休息的时候,林影就把英桂叫到家里教她,到了中午就留在家里一块吃饭。时间久了,英桂跟她家里的人也都熟悉了,成了她家的常客。
渐渐的,林家只要一做好吃的,林影就想办法把英桂带回家,晚上吃完饭,再叫她的弟弟林志峰送英桂回去。
林志峰是英桂的初中同学,英桂和他算不上青梅竹马,但是确实很熟悉,上学在一起不说,因为他的姐姐林影的关系,英桂和他也成了比较要好的朋友。
有一次下班以后,林影拉着英桂的手就往她家走,“你快来帮我看看吧,我给志峰织的那个背心,也不知道咋了,就是织不出来那个图案,志峰都生气了,嫌我织的不好看。”
“不应该错呀?你是不是记错了加针减针的针数啊?”英桂记得那天她讲得挺明白,只要针数没错,就不应该织不出来图案哪。
进了家门,两个人往小屋里一钻,”你帮我织吧,我再织不好,他又该不高兴了。”林影二话没说,就把刚织了几行的毛背心塞到英桂手里。英桂心眼实,没想别的,拿过来就织上了。
晚上,林妈包的饺子,吃完饭天就黑了,林志峰推着自行车让英桂坐上去。
“这么近,不用坐车了。”英桂客气地说。
“就是呀,这几步就到了,坐啥车呀。”林影跟着说。
“行,那,那走吧”一说不坐车,林志峰有点不会了,因为之前都是用自行车送的,手里还有点营生,不至于太尴尬,这两手空空的,他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两个人一起走着,英桂还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的。路过那条小河的时候,志峰停下了,“在这里歇一会儿吧,天还早。”
两个靠在河边的柳树上,说得有来道去的,不巧这一幕正好叫栀兰看到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拉过英桂,冷冷地说:“跟我回家!”
英桂被姐姐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不知所措地看了志峰一眼,又看了看姐姐,只能乖乖地跟着栀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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