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莽罗衣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他没想到唐军的防御如此坚韧,弩箭如此犀利,更没想到这支陌刀队在这种环境下还能保持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压上去!全都压上去!冲破他们!”他疯狂地吼叫着,派上了所有的预备队。
战场陷入了最残酷的消耗战。吐蕃骑兵依靠个人勇武和数量优势,不断冲击;唐军则依靠严密的阵型、精良的装备和严格的纪律,一步不退。双方在阵前反复拉锯,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原。
梁宰和浑瑊紧紧盯着战场,时机差不多了。
“是时候了,让论莽罗衣尝尝‘天雷’的滋味!”梁宰沉声道。
浑瑊狞笑一声,亲自策马奔向阵后那片被油布覆盖的区域。
“雷火营!听令!目标,吐蕃中军后方,骑兵集结区域!三轮急促射!”
油布被猛地掀开,露出了数十架造型古怪的抛石机和一些架设在车上的铁桶状物(早期火炮雏形,更类似大型火铳或喷火器,基于杜丰提供的思路和黑火药技术发展而来)。士兵们迅速装填着用麻布包裹的特定配比火药和碎石、铁钉等物的“霹雳炮”子窠,或是调整着那些被称为“震天雷”的铁桶方向。
“放!”
随着令旗狠狠挥下!
“轰!!!”“轰!!!”“轰!!!”
一连串沉闷如雷,却又尖锐刺耳的巨响,猛然在唐军阵后炸响!这声音远超战鼓和号角,仿佛天神震怒!
数十个冒着黑烟和火光的“霹雳炮”子窠被抛射出去,划出诡异的轨迹,落入吐蕃骑兵后续部队和中军附近!
“砰!砰!砰!”
落地或凌空爆炸!火光闪烁,黑烟弥漫,无数的碎石、铁钉、碎瓷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虽然直接杀伤范围有限,但那从未听闻过的巨大声响、刺目的火光、呛人的硝烟,以及身边同伴瞬间被不明之物打得血肉模糊的惨状,对吐蕃战马和士兵的心理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战马受惊,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嘶鸣,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将背上的骑士甩落,冲乱了自己的阵型!吐蕃士兵更是魂飞魄散,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场景?
“是天雷!唐军会引天雷!”
“天神发怒了!我们触怒了天神!”
“快跑啊!这是妖法!”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吐蕃军中急速蔓延。原本就因久攻不下而士气受挫,此刻在这“天威”般的打击下,军心瞬间崩溃!任凭将领如何呵斥弹压,也止不住士兵们发自本能的恐惧和溃逃!
论莽罗衣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巨响和火光震得头皮发麻,坐骑受惊,险些将他掀落马下。他望着瞬间大乱的己方军队,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绝望。
“就是现在!”梁宰看得分明,拔出横刀,向前一指:“全军!突击!”
“咚!咚!咚!咚!”
唐军战鼓终于擂响,声震四野!
养精蓄锐已久的唐军骑兵,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从左右两翼猛地杀出,切入混乱的吐蕃军阵!正面陌刀队同时向前挤压,步兵紧随其后,全面反击!
兵败如山倒!
吐蕃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争先恐后地向后逃窜,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论莽罗衣在亲卫的死命保护下,仓皇向逻些方向逃去,背影狼狈不堪。
藏北决战,唐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凭借装备、战术与初露锋芒的火药武器的完美结合,大破吐蕃主力!高原霸主的脊梁,在这一天,被彻底打断。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随着溃兵和唐军的捷报,迅速传遍高原。
尚父杜丰的棋局上,决定性的一战,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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