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苑外，人群久久未散。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气味，龟裂焦黑的地面，以及那瘫软在地、气息萎靡如同死狗的张狂，无一不在诉说着方才那场战斗的惨烈与结果。
寂静持续了许久，才被一些压抑不住的吸气与议论声打破。
“结……结束了？张狂师兄……败了？”
“筑基五层，败给了筑基中期……这林凡，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最后一道灰色流光是什么？竟然能直接湮灭张狂的焚天火球？太可怕了！”
“从今日起，外门还有谁敢招惹他？”
惊叹、骇然、敬畏、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每一个围观弟子的脸上。林凡那逆伐强敌、狠辣果决的形象，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入了他们的心中。
很快，有战盟的弟子战战兢兢地上前，搀扶起道基受创、面如死灰的张狂，仓皇离去，连一句狠话都不敢再撂下。树倒猢狲散，经此一役，战盟在外门的嚣张气焰被彻底打落，即便不立刻解散，也已是名存实亡。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外门，甚至传到了部分内门弟子的耳中。
“听说了吗？外门那个林凡，以筑基中期修为，击败了筑基五层的张狂！”
“何止击败！是碾压！张狂连压箱底的阵法都被破了，道基都被重创！”
“此子绝不能以常理度之！他那诡异的灰色剑罡，闻所未闻！”
“看来这次外门大比，要有一匹黑马横空出世了……”
林凡的名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引起了云海宗上层部分势力的关注。能以弱胜强，跨境而战的天才并非没有，但像林凡这般，功法诡异、战力彪悍、进步速度骇人听闻的，却是凤毛麟角。
流云苑，静室。
林凡盘膝而坐，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他接连吞服下数枚珍贵的疗伤和恢复丹药，全力运转《九死玄功》，引导着那霸道而充满生机的灵力修复着受损的经脉，补充着干涸的丹田。
与张狂一战，看似他最终胜得干脆利落，实则凶险万分。尤其是最后强行融合三种力量，施展出那尚未完善的“混沌戮神罡”，几乎耗尽了他的心神与灵力，更是对经脉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混沌戮神罡……威力虽大，但消耗与反噬也同样恐怖，不可轻易动用。”林凡内视着体内缓缓修复的伤势，心中冷静评估。这一招，将是他真正的杀手锏，除非生死关头，否则绝不能显露。
“不过，经过这一战，我对戮灵剑意的掌控更加纯熟，对雷霆之力与佛力的融合也有了初步的经验。更重要的是，生死道基在极限压力下，似乎更加凝练了一丝。”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高风险带来的，往往是高回报。
他将心神沉入丹田，观察着那暗金交织的道台。两道主玄纹光芒流转，而那新生的、代表着平衡的混沌灰纹，在经历了方才那惊险的力量融合后，似乎变得更加清晰、稳定了一些。
“佛魔同修，生死平衡……这条路，或许真的能走通。”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取出那页“般若金刚经”残页，温润的佛力流淌全身，加速着伤势的恢复，也抚慰着他因连番杀戮而略显躁动的煞气。
就在林凡潜心疗伤与巩固之时，他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更加隐秘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云海宗，某处隐秘的山谷洞府内。
一名身着核心弟子服饰、面容笼罩在淡淡雾气中的男子，负手立于一面光滑如镜的石壁前。石壁上，正清晰地回放着林凡与张狂交战的最后片段——尤其是那道混沌灰色流光湮灭火球的诡异场景。
“湮灭属性……并非单纯的毁灭，更近似于……法则层面的抹除？”雾气中的男子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诧异与浓烈的兴趣，“此子所修功法，绝非寻常。还有那佛光……苦禅那个老秃驴的传承，竟然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沉吟片刻，屈指一弹，一道幽光没入石壁。
很快，石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另一道模糊的、气息阴冷的身影出现在对面。
“影煞，查清楚这个林凡的所有底细。尤其是他的功法来源，以及他与苦禅和尚的关系。”雾气中的男子命令道，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是，主上。”那被称为影煞的模糊身影躬身应道，声音沙哑，“不过，此子如今风头正劲，宗门高层似乎也对他颇为关注，我们是否要暂避锋芒？”
“关注？”雾气中的男子嗤笑一声，“宗门需要的是一把好用的刀，而不是一匹无法驯服的狼。在他真正成长起来，展现出绝对的价值之前，那些老家伙不会轻易下场。更何况……苦禅镇压的东西，也该到重现天日的时候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外门大比是个机会。想办法，让他进入云雾秘境。在那里，宗门规矩的约束会降到最低……我们需要他身上的秘密，也需要他……去打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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