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初灵,”刘云轩若有所思,“混沌生机与秩序演化交织,加上众生愿力浸润,竟让寻常草木也有了懵懂灵性。这是好事,却也需引导,莫使灵性沦为蒙昧妖邪。”
他心念微动,一缕蕴含清明道韵的意念散入青原,抚平那因混沌“势”影响而略显躁动的草木灵性,又为它们点开通向有序成长的细微路径。这是他在莲心界中自然获得的能力——调和。调和秩序与混沌的冲突,调和新生灵性的蒙昧,也调和那无处不在的“映照”带来的疏离感,让万物更真切地“存在”于此间。
就在这时,莲心界东方的“回音林海”深处,传来一阵异常的波动。那波动并非外来侵袭,而是源于林海自身。林念源以音律点化万木,本意是调理天地韵律,但此刻,林中一部分古木,似乎吸收了过多逸散的混沌“势”,年轮开始扭曲生长,树身浮现诡异纹路,散发出的不再是清越之音,而是混乱刺耳的嘶鸣。这些“噪木”影响了整片林海的音律平衡,甚至开始侵蚀周边地脉。
几乎同时,西方“万壑灵山”中,一处被苏婉点化为“生生泉”的灵眼,因秩序“势”的过度影响,泉水流淌变得过于规律刻板,失去了造化应有的灵动生机,反而开始僵化周围岩石,有将一片山林化为死寂石林的趋势。
南北两处,虽无大碍,但也因两种“势”的微妙偏差,出现气候略显失调、愿力流转不畅等小问题。
“果然来了。”刘云轩并不意外。三种至高“势”的渗透是持续且潜移默化的,与莲心界自身规则的磨合,必然产生冲突与异常。这些异常,既是考验,也是莲心界形成独特“性格”的契机。
他并未亲自出手。这三年来,他更多是坐镇中枢,调和根本,具体的“治世”,他交给了苏婉、林念源,也交给了在此界繁衍生息的众生。
苏婉身影一闪,已至万壑灵山。她凝视那僵化的生生泉,素手轻拂,创世之力不再强行扭转,而是如春雨般渗入泉水深处,抚平那过于僵直的秩序脉络,同时引动地底一缕混沌生机,为泉水注入一丝不可预测的“变数”。很快,泉水恢复潺潺,且比之前更多了一份灵动的意趣,周边石林软化,重新长出青苔野花。
林念源踏入回音林海,面对嘶鸣的噪木,他并未吹奏镇压或净化之音,而是盘坐于年岁最久的一棵“音律古木”下,闭目吹笛。笛声起初轻柔,如春风化雨,慢慢引导那些噪木混乱的嘶鸣。笛音并非对抗,而是包容、疏导,将噪木中失控的混沌之“声”,慢慢纳入更大的、和谐的林海韵律之中。数个时辰后,噪木身上的诡异纹路淡去,嘶鸣渐息,重新发出低沉而富有生命力的木吟,与其他林木和鸣,林海音律反而因此多了几分苍劲与厚重。
老村长则带着青原的壮年,以最朴实的方式,梳理地气,疏通因愿力流转不畅而略显板结的田垄。他们不懂高深道法,但那份对土地的眷恋与辛勤劳作的汗水,本身就是最强大的愿力,润物无声地抚平着大地的“不适”。
刘云轩静静看着这一切。他看见苏婉在调和秩序与混沌中,对创世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创造不是设定完美的模板,而是提供丰饶的土壤与可能。他看见林念源在疏导混乱音律时,笛声愈发圆融,已能初步引动莲心界部分天地韵律为己用。他更看见,青原的村民们在劳作中,与这片土地的联系愈发紧密,他们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都开始与莲心界的兴衰隐隐共鸣。一个少年在耕作时顿悟,锄头挥动间竟引动微弱的地脉灵气,助长禾苗;一位老妇在思念远方(概念上的,莲心界尚无真正远方)的儿子时,泪水滴落处,竟开出一朵蕴含思念气息的小花。
“世界在成长,他们也在成长。”刘云轩心中明悟。莲心界非他一人之界,而是所有生灵共筑之界。三种至高“势”的渗透,固然是压力与干扰,但从另一角度看,又何尝不是让此界规则更快成熟、让生灵在应对中成长的“磨刀石”?秩序带来稳定与效率,混沌带来变数与生机,映照带来客观与自省。关键在于,如何“化用”,而非“排斥”。
然而,这种相对平稳的磨合期,并未持续太久。
这一日,青莲光华幻化的“太阳”升至中天时,异变陡生。
并非外敌入侵,也非内部失控。而是那一直如背景般存在的三种至高“势”,突然产生了某种奇异的、主动的“共振”!
秩序的“势”不再满足于潜移默化地渗透规则,而是在莲心界的天穹极高处,隐约勾勒出一张庞大无比、精密繁复到极致的、由无数几何图形与冰冷符文构成的“天网”虚影。天网缓缓旋转,投下冰冷而精确的光辉,试图将莲心界的一切山川河流、生灵活动,都纳入其计算与规划之中。青原上劳作的村民,动作忽然变得整齐划一,如同提线木偶;回音林海的音律,趋向绝对精准,失去了自然的起伏;万壑灵山的云霞,聚散都带上了机械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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