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力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皱了皱鼻子,把行李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妈?"他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回应。
罗大力放下背包,轻手轻脚地走向里屋。透过半开的门缝,他看到母亲蜷缩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尽管现在是七月的盛夏。
"妈,我回来了。"他推开门走进去。
床上的身影动了动,慢慢转过身来。罗大力倒吸一口冷气——才半年不见,母亲像是老了十岁,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大力啊..."母亲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你咋回来了?"
"二婶打电话说你病了,让我回来看看。"罗大力在床边坐下,握住母亲枯瘦的手,触感冰凉得不正常,"妈,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县医院看看吧。"
母亲突然抓紧了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别去!"她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天黑前把门窗都关好,别出去...特别是别靠近那口井..."
"什么井?"罗大力一头雾水。
母亲没有回答,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户,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起来。罗大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窗外只有一棵老槐树,在午后的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妈,你到底怎么了?"罗大力感到一阵不安。
母亲松开他的手,翻过身去背对着他。"我累了,想睡会儿。"她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仿佛刚才的激动从未发生过,"你去看看二婶吧,她给你留了饭。"
罗大力在二婶家吃晚饭时,终于忍不住问起了母亲的情况。
"你妈从上周开始就这样了。"二婶一边给他盛饭一边说,眼神闪烁,"先是说听见井里有声音,后来整宿整宿不睡觉,就盯着窗户看..."
"什么井?"罗大力再次问道。
"村东头那口老井啊,你小时候常去玩的。"二婶压低声音,"三天前突然干了,一滴水都没有了。怪的是,明明没下雨,井台周围却总是湿漉漉的..."
罗大力记得那口井,从他记事起就在那里,据说是清朝时就有的古井。井水清甜,村里人世代饮用。小时候夏天,他常和伙伴们围着井台玩耍,大人总警告他们不要太靠近,说井深不见底。
"可能是地下水位变化吧。"罗大力试图用科学解释,"我妈是不是受惊了?"
二婶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不只是你妈..."她犹豫了一下,"这几天村里好几个人都说...说夜里听见井里有人说话..."
罗大力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有人恶作剧吧?"
"但愿如此。"二婶没有多说,但罗大力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晚饭后,罗大力决定去井边看看。夕阳西下,将村庄染成血色。走在熟悉的土路上,他惊讶地发现村里异常安静,才晚上七点多,家家户户却已门窗紧闭,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井台比他记忆中破败许多,青石砌成的井沿长满青苔,辘轳上的绳索早已腐朽断裂。罗大力走近时,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明明是盛夏,却让他打了个寒颤。
井口黑洞洞的,像一张大嘴。罗大力蹲下身,用手电筒往里照——井确实干了,底部堆积着枯枝败叶,隐约能看到一些反光的东西,可能是村民们投下的硬币。
正当他准备起身时,一阵微弱的声音从井底传来。
像是...指甲刮擦石头的声音。
罗大力的血液瞬间凝固。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声音又消失了。可能是老鼠,他安慰自己,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
"谁在那儿?"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罗大力吓得差点跌入井中。他转身看到罗三爷站在不远处,老人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三爷,是我,大力。"罗大力松了口气,"我刚回来,听说井干了,来看看。"
罗三爷是村里最年长的老人,据说已经九十多岁了。他慢慢走近,罗大力注意到老人的脸色灰白,眼白泛着不正常的黄色。
"不该来的..."罗三爷喃喃自语,"它醒了...它饿了..."
"什么醒了?"罗大力问。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抓住罗大力的手腕。那只手冰冷得不似活人,力道大得惊人。"你看井里..."罗三爷的声音变得诡异,"你看啊..."
不知为何,罗大力无法抗拒这个命令。他转过身,再次看向井口——
井底有东西在动。
不是老鼠,不是蛇,而是一种他无法形容的存在。黑暗似乎在蠕动,凝聚成形,又迅速消散。更可怕的是,他听到了声音——不是指甲刮擦,而是低语,无数人同时低语,却听不清内容。
罗大力猛地后退,挣脱了罗三爷的手。"那是什么?"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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