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终于彻底驱散了青木门上空的最后一缕薄雾,金红色的朝霞如同泼洒的灵墨,将巍峨的殿宇和广阔的广场染得一片辉煌。当最后一道霞光,如同精准的笔触,落在那矗立于祭祀台正中央、镌刻着古老兽纹的青铜巨鼎上时,庄严肃穆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身着一袭深紫色长老法袍、袍袖上以金线密绣着青木门山门徽记的张长老,缓步登上了高高的祭祀台。他手中捧着的,并非寻常刀剑,而是一柄传承超过三百载、象征着宗门法统与先祖意志的桃木古剑。剑身呈现出温润的暗红色泽,其上刻满了细密而玄奥的符文,此刻在朝阳的映照下,那些符文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内敛而深邃的灵光。
“吉时已至——宗门祭祀大典,启!”张长老的声音并不如何洪亮,却在精纯灵力的加持下,清晰地传入了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
原本还带着些许清晨喧嚣的广场,瞬间陷入了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广场西侧,所有青木门弟子,无论内门外门,皆身着统一制式的青色弟子袍,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庄重肃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祭祀台。而位于东侧的宾客区,以青云宗、百花谷、万宝商会为首的各方势力代表,虽不必如弟子般恪守严苛礼数,此刻也都收敛了谈笑,面上带着应有的敬意,目光聚焦于台上。
林默,作为新晋的内门核心弟子,位列祭祀台左侧最前排。一身剪裁合体的月白核心弟子袍,愈发衬得他身姿如玉山巍峨,卓尔不群。腰间的灵阶上品流云剑,剑柄末端那枚青鸾剑穗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摇曳,划出柔和的弧线。他微微侧头,看向站在身侧的苏清颜。
她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换下了一贯的月白或青色,选了一袭淡绿色的束腰广袖长裙。裙衫的料子似有流光暗藏,行动间宛如初春最柔嫩的灵草在风中款摆。裙摆与袖口处,用稍深一些的丝线绣着细碎而栩栩如生的青鸾暗纹,与她腰间悬挂的那枚林默所赠的青鸾剑穗、以及她手中那面时刻不离身的青鸾阵盘遥相呼应,整体透着一股清新脱俗、灵动非凡的仙气。
她正微微仰着头,专注地望着祭祀台顶端悬挂的那几幅青木门历代先祖的画像,晨光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轮廓,将她那长而卷翘的睫毛映出一小片扇形的、柔和的阴影,落在莹白如玉的脸颊上。
“不必紧张,便如我们之前演练的那般即可。”林默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敏锐地注意到,苏清颜那垂在身侧的、纤细白皙的手指,正无意识地微微攥紧了裙摆的柔软布料,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作为此次大典核心阵法布置的主要负责人,她稍后需要在祭祀仪式最关键的时刻,亲自催动广场下的高阶聚灵阵,为祭品注入最为精纯的灵力,使其达到“灵性焕发”的状态,这是整个祭祀仪式的核心环节,容不得半分差池。
苏清颜闻声转过头来,对着林默努力扯出一个浅浅的、试图让他安心的笑容,然而那双清澈眼眸深处,却难以完全掩饰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与担忧:“我明白的。只是……只是有些担心,待会儿灵力运转若是稍有不顺,或是输出的强度拿捏不准,恐会影响了这庄重的仪式,辜负了宗门的信任。”她昨夜为了确保聚灵阵在今日万无一失,几乎熬到子时,反复调整阵盘核心的几处关键符文连接,今晨更是天色未亮便起身,再次将整个阵法脉络梳理了一遍。
此刻虽靠着一股精神劲强撑着,看起来尚可,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小腹处总觉得有些沉甸甸的,仿佛有一股浊气郁结其中,不上不下,带来隐隐的坠胀感。幸好出门前,她谨慎地提前服用了一枚【清味丹】,那清凉的药力暂时将这股不适压了下去,只盼能撑过这最重要的仪式。
林默刚想再传音叮嘱她几句,台上张长老的祭文已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张长老神色庄重,双手高擎那柄桃木古剑,对着前方的青铜巨鼎虚空一点,口中开始吟诵起古老而晦涩、承载着青木门三百年风雨历史的祭文:“惟我青木,立派三百载,承天地之灵秀,纳日月之精华,守正辟邪,护佑苍玄……今逢盛世,特举大典,敬献灵植于前,恭请历代先祖英灵,俯察垂怜,佑我宗门,道统绵长,昌盛不息……”
随着那悠远肃穆的祭文声在广场上空回荡,布置在广场中央的高阶聚灵阵仿佛被无形之手激活,骤然亮起柔和的湛蓝色光芒!磅礴的灵力如同受到了召唤,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百川归海,化作肉眼可见的、宛如实质的灵力气流,潺潺涌入祭祀台,将那尊青铜巨鼎以及其上的祭品温柔地笼罩其中,氤氲的灵雾升腾,平添几分神秘与神圣。
“核心弟子林默,敬献灵植——”张长老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从储物袋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株他花费了数月心血、亲手在后山灵田最优渥处培育而成的“九叶凝露草”。这株灵草通体碧绿莹润,九片叶片肥厚饱满,形态完美,更难得的是,每一片叶子的尖端,都天然凝结着一滴宛如珍珠般圆润、蕴含着精纯生命气息的灵露,在聚灵阵的光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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