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淡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洒落在林默独立小院的青石板上。他立于院中,指尖轻轻抚过灵阶流云剑冰凉的剑刃。剑身狭长,线条流畅,通体泛着一种内敛的淡青色光晕,仿佛将天边初晓的云霞凝炼其中。
这柄新得的灵阶下品宝剑,比之先前那柄已然崩碎的凡阶铁剑,重了约三成,但握在手中,却因完美的重心分配而显得格外趁手。当他将一丝筑基初期的精纯灵力缓缓注入时,剑格处精心雕刻的流云纹路竟微微发起烫来,仿佛一头沉睡的灵兽被唤醒,与他体内的灵力产生了玄妙的共鸣。
“剑身弧度浑然天成,灵力传导亦是畅通无阻,只是这剑穗……” 他低声自语,手腕随意一抖,挽了个利落的剑花。
流云剑法基础式“流影刺”倏然使出,剑尖破空,发出细微的“嗤”声,带起的劲风卷动了脚边几片沾染露珠的灵草嫩叶。而那剑穗上悬挂的劣质青玉扣饰,则随之“叮铃哐啷”地剧烈晃动起来,杂乱的声音与灵剑本身的清韵格格不入。他微微蹙眉,随手将那碍事的剑穗解下,抛在一旁的石桌上,转身欲取那面青鸾阵盘。
阵盘不过巴掌大小,却颇为精致。盘体是以温润的青玉为基,其上按照玄奥方位镶嵌着七颗品质上乘的淡绿色灵晶,正对应着青鸾守护阵的七个核心阵眼。盘面边缘,镌刻着苏家秘传的青木灵纹,那纹路深处,似乎还隐隐残留着一丝独属于苏清颜的、清甜而充满生机的草木灵气气息。
林默的指尖刚要触及阵盘冰凉的表面,院门外便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轻快而熟悉的脚步声,裙裾拂过青草的窸窣声清晰可闻,紧接着,一个带着几分雀跃与温柔的清脆嗓音便响了起来:
“林默!快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他抬头望去,只见苏清颜正俏生生地立在院门口,手中提着一个精巧的竹编食盒。晨光恰好穿过院墙上缠绕的灵植藤蔓,在她身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交领襦裙,衣料是柔软的灵蚕丝,泛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领口与袖口处以浅青色的灵线绣着繁复而雅致的缠枝莲纹,花瓣层叠,枝叶缠绕,栩栩如生。裙摆长及脚踝,行走间,偶尔会露出内里衬裙的淡绿色镶边,那颜色鲜嫩得如同初春湖畔刚刚抽芽的柳条,充满生机。
一条与衣裙同色系的丝绦束在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之上,更显身段窈窕。丝绦末端,系着一枚小巧玲珑、雕刻着青鸾衔芝图案的玉佩,与她发间那支通体碧绿、样式简雅的玉簪显然是成套之物。在晨曦的映照下,无论是玉佩还是玉簪,都流转着一层温润通透的光华,与她整个人清雅脱俗的气质相得益彰。
她如云的青丝并未做繁复发髻,只是松松地绾了一个温婉的垂挂髻,用那支青玉簪固定住大半青丝。几缕不听话的墨发自然地垂落在她白皙的颈侧与颊边,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发梢似乎还沾染着清晨花园里的露水,折射出点点晶莹。
她将食盒轻轻抱在身前,这个动作无意间更勾勒出她腰肢的纤细柔美。裙摆之下,一双同色系的绣鞋若隐若现,鞋头以更细的银线绣着微缩的青鸾展翅图,步履轻盈,落在石板上几乎悄无声息。
“是温肠糕?” 林默眼中闪过惊喜,快步迎上前,从她手中接过那尚带着她掌心温度的食盒。盒盖甫一揭开,一股混合着灵米清香与某种特殊草木甜香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食盒内,八块被做成精致菱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糕点映入眼帘。糕点表面细腻,撒着一层浅绿色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粉末,每一块的边缘,都清晰地压印着苏家独有的青木纹徽记,看上去不像食物,倒更像是一组小巧玲珑的艺术品。“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儿正馋这一口?”
“我……我猜的呀。” 苏清颜嫣然一笑,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她跟着林默走进院子,很自然地将食盒盖好放在石桌上,目光随即落在了那面青鸾阵盘上,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昨日不是说要仔细检查阵盘,为围剿做准备么?我怕误了你的事,就早些过来,想着用‘通灵纹液’再帮你把七个阵眼都加固一遍。顺便嘛……” 她指了指食盒,笑意更深,“就把刚出笼的温肠糕也带来了。这次我用了新采的温肠草嫩尖,晒干后研磨成的细末,比上次的方子更温和,糕体也更松软些。你带去剿灭分舵,万一……万一不慎吸入了血煞宗的腐心毒烟,引发肠胃不适,这糕点或许能稍稍缓解一下症状。”
她说着,已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那青鸾阵盘捧在手中。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拂过盘面上那七颗淡绿色的灵晶,随即,一缕精纯而柔和的淡绿色灵力便自她指尖缓缓溢出,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温柔地渗入灵晶之中。阳光恰好落在她微微低垂的侧脸上,勾勒出她饱满的额头、挺翘的鼻尖和线条优美的下颌。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排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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