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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鹤堂内的调查,并未大张旗鼓,却如一张细密的网,悄无声息地撒了下去。琥珀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人,手段老练,不过两三日功夫,便将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直接证明苏明远指使行凶,但福安那几日频繁出入城南赌场,与黑虎帮的人有过接触,却是板上钉钉。结合书院街那“巧合”的劫道,以及苏喆那句“似乎眼熟”的话,事情的真相,在老太太心中已然清晰。
她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先将王氏唤到了松鹤堂。
屏退左右后,老太太端着茶盏,眼皮未抬,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明远那孩子,近来是越发长进了。”
王氏心头一跳,面上强笑道:“母亲何出此言?明远他……可是又闯了什么祸?”
“祸?”老太太轻轻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目光如电般射向王氏,“指使外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于京城街道拦截、意图伤残自家兄弟,这在你看来,只是‘闯祸’?”
王氏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帕子险些掉落:“母亲!这……这话从何说起?明远他……他断不会如此……”
“不会?”老太太冷哼一声,“那你告诉我,他身边的小厮福安,前几日下午去城南赌场做什么?又为何与那黑虎帮的混混搅在一起?偏偏就在那日,喆哥儿在书院街遇袭?世上真有这般巧合的事?”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在王氏心上。她其实并非全无察觉,苏明远近来的异常和对苏喆的嫉恨,她都看在眼里,只是下意识地纵容和偏袒,却万万没想到,他竟胆大妄为至此!
“母亲息怒!”王氏连忙起身跪下,“是媳妇管教不严,媳妇……媳妇定当严加管教明远!”
“管教?”老太太看着她,眼神失望而冰冷,“你平日是如何管教的?纵得他无法无天,心思歹毒!此次是喆哥儿机警,侥幸躲过一劫。若真让他得逞,我永昌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残害兄弟,这等名声传出去,他苏明远的前程还要不要?整个伯府都要跟着蒙羞!”
王氏被骂得冷汗涔涔,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她知道,老太太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此事,绝不能轻纵!”老太太斩钉截铁道,“明远禁足锦绣院三个月,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出院子半步!他院里的用度,削减一半!那个叫福安的小厮,立刻发卖出去,远远的打发了,永不许再进京!你亲自去告诉他,若再敢有下次,便是他这个嫡子的身份,也保不住他!我亲自请家法,打断他的腿!”
禁足、削减用度、发卖心腹!这是老太太对苏明远前所未有的严厉惩罚!尤其是最后那句“打断他的腿”,更是毫不留情的警告!
王氏心中又惊又痛,却不敢有丝毫异议,只能连连叩首:“是!媳妇遵命!媳妇一定严加管束,绝不让此类事情再发生!”
“还有你,”老太太目光重新落在王氏身上,“身为嫡母,当一视同仁,持身以正。若因嫡庶之分便一味偏袒纵容,只会酿成大祸,祸及家门!你好自为之!”
这话已是极重的敲打。王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愧难当。
“下去吧。”老太太挥挥手,仿佛耗尽了力气,靠在引枕上,闭上了眼睛。
王氏踉跄着退了出去,回到萱草堂,立刻按照老太太的吩咐,雷厉风行地处置起来。福安被堵了嘴,直接拖出府发卖。她又亲自去了一趟锦绣院,将老太太的惩罚和警告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苏明远。
苏明远初时还不服,梗着脖子辩解,直到听到“打断他的腿”这句话从母亲口中说出,看到母亲那从未有过的严厉和失望眼神,他才真正感到了恐惧。他知道,祖母这次是动了真怒,母亲也保不住他了。他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坐在地上,面色灰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锦绣院就此被封,苏明远开始了漫长的禁足生涯。消息传出,府中上下震动。下人们噤若寒蝉,看向听竹轩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敬畏。谁都明白,七少爷这次是彻底立住了,连三少爷这等嚣张的嫡子,意图害他都落得如此下场,日后这府中,还有谁敢轻易招惹七少爷?
风波似乎就此平息。
听竹轩内,苏喆得知了最终的处置结果,脸上并无太多喜色。他深知,这并非他拥有了与苏明远抗衡的实力,而是借了老太太的势,利用了规则和长辈对“家族声誉”的看重。苏明远受罚,根源在于他触犯了底线,而非自己有多么强大。
真正的强大,在于自身。
他更加专注于学业。宋先生知他志向,对他愈发悉心教导。他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经史子集和策论之中,为未来的科举做准备。同时,他也并未放松与松鹤堂的联系,时常送去些精心准备又不显刻意的小玩意儿,维持着那份难得的祖孙情谊。
王氏经此一事,对苏喆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少了几分纯粹的利用,多了几分复杂的忌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倚重。她似乎意识到,这个庶子的能量和心性,远超她的想象,已不能用寻常庶子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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