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羊皮密信在油灯下泛着微光,“苍狼之牙”四个字仿佛带着北地风雪的寒意。镇国秦王吴铭的手指在“孤身前往”和“黑水河口”几个字上反复摩挲,眼神锐利如鹰。诱惑与风险都显而易见。联手一个强大的、熟悉“玄蛇部”的北方势力,或许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北疆隐患;但孤身深入陌生险地,对方是友是敌难辨,很可能是精心布置的杀局。
“王爷,此信诡谲,不可轻信!”老陈第一个反对,脸色铁青,“那‘苍狼部’袭击我斥候在先,如今又邀您孤身赴会,分明是不怀好意!黑水河口距离此地数百里,环境复杂,一旦有变,援军难以及时赶到!”
吴铭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悬挂的北方地图前,目光落在蜿蜒的黑水河(黑龙江)入海口,以及信中所指的鹰嘴崖大致方位。那里已是极北苦寒之地,远离新明控制范围,遍布沼泽、密林和未知的部落。
“他们了解我们,甚至知道我们与‘玄蛇部’的恩怨。”吴铭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这说明他们在此地经营已久,耳目灵通。他们选择那里,一是显示其势力范围,二是确保自身安全。要求孤身前往,既是试探我的胆量,也是防止我们设伏。”
他转过身,看向帐内一众神色紧张的将领:“如果我们拒绝,会怎样?”
众人沉默。拒绝,意味着可能失去一个潜在的盟友,更可能将这个神秘的“苍狼部”彻底推向对立面,届时新明将同时面对南方大明、海上西班牙、北方“玄蛇部”残部以及这个战力不明的“苍狼部”四方压力,形势将更加恶劣。
“可若是陷阱……”一名年轻将领忍不住道。
“是陷阱,也得去踩一踩。”吴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摸清这‘苍狼部’的底细,我们在此地寝食难安。但如何去,需要好好谋划。”
他并非鲁莽之辈。沉思片刻,吴铭下达了一连串命令:“老陈,你挑选二十名最精锐的‘锐士营’好手,全部配备双马、强弓、短铳以及足够的火药和求生装备。另,准备两条吃水浅、速度快的小型桨帆船,搭载足够半月之用的清水和干粮,隐蔽待命。”
“王爷,您还是要亲自去?”老陈急道。
“我不去,如何取信于人?又如何判断真假?”吴铭摆手制止他的劝阻,“但我不会真的孤身犯险。这二十人,化整为零,提前两日出发,分批潜入黑水河口区域,在鹰嘴崖周围十里范围内秘密潜伏,侦察地形,监视动静。没有我的信号,绝不许暴露。”
他看向那名年轻将领:“你负责北海镇防务,在我离开期间,紧闭门户,加强巡逻,没有老陈和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出。”
“那信号是?”老陈追问。
“若会谈顺利,我会在鹰嘴崖顶燃起三堆呈品字形的狼烟。若遇险……”吴铭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铜制小管,这是格物院根据吴铭描述试制的“信号火箭”,虽然简陋,但声响巨大,“我便将此物射向天空。你们见到狼烟则按兵不动,若听到信号火箭炸响,则立刻由老陈带领潜伏人马,全力接应我突围,不必恋战,退回北海镇为上。”
计划已定,无人再能劝阻。吴铭深知此行凶险,但作为新明之主,有些风险必须承担。
两日后,二十名精心挑选的“锐士营”精锐,分成四组,借着黎明前的薄雾,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北海镇,消失在北方苍茫的林海雪原之中。他们携带了吴铭亲手绘制的简易地图和详细的指令。
又过了一日,吴铭仅带着两名负责驾驭马车和照料马匹的亲随,乘坐一辆普通的马车,离开了北海镇,沿着冰冻的河道和依稀可辨的古道,向着黑水河口方向迤逦而行。他并未隐藏行踪,甚至故意在某些部落聚集点短暂停留,采购些杂物,让“镇国秦王北上”的消息悄然传开。
越往北走,环境越是恶劣。积雪未化,寒风如刀,沿途人烟愈发稀少,偶尔遇到的部落民,看到他们这一行“南人”,眼神中都带着警惕和好奇。吴铭默默观察着沿途的地形、植被、部落分布,将这些信息牢牢记在心中。
第五日黄昏,按照地图和向导(一名重金雇佣的、曾到过黑水河口附近的的老猎人)的指引,马车抵达了距离鹰嘴崖尚有二十里的一处背风山坡。吴铭下令在此扎营过夜。
是夜,月圆如盘,清冷的月光洒在无垠的雪原上,映照得四周如同白昼。万籁俱寂,只有风掠过枯枝的呜咽和不知名野兽的遥远嗥叫。吴铭披着厚厚的毛皮大氅,坐在篝火旁,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耳听八方,精神高度集中。他相信,那些提前潜伏的“锐士营”弟兄,此刻一定如同狩猎的狼群,已经散布在鹰嘴崖周围,警惕地注视着一切。
翌日,天色刚亮,吴铭便起身,只让一名亲随驾车,继续向鹰嘴崖进发。他脱下王袍,换上了一身利于行动的劲装,外罩毛皮坎肩,腰挎腰刀,怀中藏着短铳和信号火箭,看起来更像一个远行的商队首领或探险者,而非一方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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