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尾部带着特殊哨音的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请柬,猛地穿透了门缝上方一块用于通风的薄弱木板,精准地钉在了屋内唯一的木桌上,箭尾还在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声。
刀疤脸一个激灵,几乎是扑了过去,颤抖着手拔下弩箭,取下了绑在箭杆上的那卷纸。他迫不及待地展开,只匆匆扫了几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连纸张都几乎拿不稳,颤抖着递给了如同惊弓之鸟的孙守田。
孙守田一把抢过,浑浊的目光死死盯住纸上的内容。那上面清晰无比地罗列着他与“灰鼠”几次秘密会面的时间、地点、甚至部分关键的对话内容;记录了他指示王老五替换物资的具体批次和指令;还有他几个最倚重的手下,那熟悉又刺眼的签名和鲜红手印,以及对他们各自罪行的详细供述……每一项,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眼球上,烙在他的心脏上!
“他们……他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连……连我和灰鼠第三次在废弃水塔下面说了什么都……这不可能!王老五他不可能知道那次会面!”一股彻骨的寒意,比外面的夜风还要冰冷千百倍,从他脚底板猛地窜起,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如坠冰窟,四肢冰凉麻木。
紧接着,还没等他从这巨大的惊骇中回过神来,石屋外面,清晰地传来了护卫队成员用铁皮喇叭进行喊话的声音,那声音冰冷、公式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最终判决般的权威,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打在石屋内每一个人的心上。
“代管者苏晴令:孙守田,限你半小时内,卸甲弃械,独自出屋,前往中央广场跪地伏法!只究首恶,不累家人!若逾期不至,每过十分钟,于此门外,斩汝一核心党羽,直至伏诛或党羽尽殁!勿谓言之不预!”
“只追究本人……不牵连家人……”
“半小时……中央广场跪下认罪……”
“否则……每十分钟处决一名党羽……”
每一条都像一把冰冷的剔骨尖刀,精准地剜刮着孙守田和他手下最后那点可怜的心理防线。他最大的依仗——手下那看似庞大的人马和经营多年的地盘,在狼群和护卫队展现出的绝对武力面前,早已土崩瓦解,不堪一击。而现在,对方连他最后可能用来博取同情、或者试图谈判的“家人”牌都提前打了出来,甚至反过来成了逼迫他、让他众叛亲离的最有效筹码!
“毒……太毒了!苏晴……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孙守田瘫坐在他那张破旧的虎皮椅子上,双目彻底失神,嘴唇哆嗦着,喃喃咒骂,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些跟随他多年、知道他无数秘密的心腹,像牲畜一样被一个个拖到门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砍下脑袋,鲜血染红门前的冻土。他也毫不怀疑,如果他拒不出去,苏晴绝对会那么做。那个看起来清丽温和、以治疗能力着称的女人,下起手来比他所见过的任何荒野枭雄都要狠绝、果决!
与此同时,石屋外面,开始传来隐隐约约、却又无比清晰的狼嚎声。那声音并非一声,而是从四面八方、不同的距离和方位传来,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张死亡的协奏曲。低沉、悠长、充满了原始野性的压迫感,仿佛有无数双幽绿残忍的眼睛正在黑暗中无声地逼近,将这座他自以为坚固的石屋彻底变成了茫茫死亡之海中的一座孤岛。心理上的压迫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刀疤脸和其他几个还死守在屋内的、手上都沾着血的老兄弟,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绝望,眼神中的那点凶悍之气早已被恐惧和求生欲取代。他们互相看着,眼神闪烁,呼吸粗重。没有人想被十分钟后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公开处决,更没有人想面对外面那些闻到了血腥味、愈发兴奋的恐怖变异巨狼。不知是谁先松开了紧握的刀柄,当啷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类似的,甚至更加激烈的绝望,也在莫三娘经营的那家外表破败、内里却别有洞天的地下酒馆密室里上演着。
当印有陈九及其几个亲信详细口供、甚至包括一些只有他们几人才知道的隐秘信息的纸张被弩箭精准射进密室通风口,当那冰冷无情的最后通牒如同丧钟般在酒馆内外回响,当四面八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如同死亡倒计时般清晰传入耳中,密室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绝对零度。
莫三娘是个风韵犹存但眼神如同淬了毒匕首般凌厉的女人,此刻她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精心保养的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她比孙守田更冷静,也更懂得隐忍和狠辣,但此刻,她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如同深渊般的无力感和窒息感。
“好一个苏晴……好狠绝的手段!”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她试图鼓动手下最后几个绝对忠诚的、同样双手沾满血腥的死士,做最后一搏,或者尝试从那条只有她自己知道的、通往隔壁废弃排污管的隐秘通道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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