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过黑石谷试爆场,刺鼻的硝烟与浓重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十名北齐重甲精锐的残骸散落在焦黑的矮墙废墟旁,被雷火弹撕碎的铁甲混合着暗红的血肉,在雪地上凝固成狰狞的图案。两百步外,那面被“震天雷”轰出的巨大岩坑仍在升腾着炽热的蒸汽,山石上附着的火油凝膏噼啪燃烧,将整个山谷映照得如同炼狱。十万大雪龙骑死寂片刻后爆发的狂热呐喊,如同实质的声浪冲击着四面的黑色山岩,久久回荡。
叶宇站在高耸的岩台上,玄色大氅在爆炸余波掀起的狂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扫过下方每一个被震撼得瞳孔收缩的将领——徐骁、陈芝豹、袁左宗…这些曾纵横沙场、视千军万马如无物的猛将,此刻脸上都残留着对那毁天灭地之威的惊悸。公输班死死攥着胡须,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墨衍则盯着那片燃烧的岩壁,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看到了么?”叶宇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刺破喧嚣的呐喊,清晰地扎进每个人的耳膜,“这便是荒北的爪牙!水泥为骨,雷火为魂!任他千军万马,宗师绝顶,在此等伟力面前,皆如土鸡瓦狗!”他猛地抬手,指向北方冰原深处,那里是神庙阴影盘踞之地,“神庙?视凡人如蝼蚁?终有一日,朕要让他们明白——凡人之火,亦可焚天!凡人之器,亦可…弑神!”
“主上威武!荒北万胜!” 龙骑的咆哮再次山呼海啸般炸响,士兵们的眼中再无迷茫,只剩下近乎狂热的信仰——对叶宇,以及对那能撕裂神只的凡间伟力。
叶宇转身,目光如刀,扫过众将:“震撼无用!今日所见雷火之威,需化为尔等手中之利刃!传令:三日休整,三日后,十万龙骑,开赴‘葬魂谷’!朕要亲眼看看,这新生的爪牙,能否撕碎北齐所谓‘战神’的筋骨!”
三日后,葬魂谷。
这是一片被茫茫雪原环抱的巨大山谷,地势崎岖复杂,遍布着天然的岩石屏障与深邃的雪沟。寒风卷起雪沫,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十万大雪龙骑已悄然在此集结,银甲白袍与雪地融为一体,如同蛰伏的白色巨兽。肃杀之气凝固了空气,只有战马偶尔喷出的白气和士兵们沉稳的呼吸声,证明着这是一支活着的军队。
叶宇立于谷地中央一处隆起的高坡之上,身旁站着袁天罡与公输班。他手中展开一幅巨大的葬魂谷地形沙盘,以不同颜色的木块标注着进攻方、防守方、预设雷区、伏击点。沙盘之上,一支支代表龙骑的小旗被叶宇亲手布置,精确到百人队。
“此役,非为杀敌,而为验兵!”叶宇的声音穿透寒风,传入身后肃立的数十名高级将领耳中,“徐骁!”
“末将在!”徐骁踏前一步,甲叶铿锵。
“你率一万重甲龙骑,为‘北齐前锋军’!沿‘血狼道’正面推进!遇敌则结阵死守,吸引火力!”叶宇手指点在沙盘一条狭窄的谷道上,“记住,你们是‘诱饵’,要像礁石一样钉死在那里,吸引所有‘敌军’的注意!”
“诺!”徐骁眼中精光爆射,毫无迟疑。
“陈芝豹!”叶宇的手指猛然滑向沙盘侧翼一条被冰雪覆盖的隐蔽山脊,“你领五千轻骑,配‘破甲弩’!由此‘鬼见愁’峭壁迂回!雪地伪装,隐匿行踪!待徐骁部接敌,信号为令,直插‘敌军’侧后!以‘破甲箭雨’,覆盖其弓弩手与指挥中枢!”
“末将领命!”陈芝豹抱拳,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
“袁左宗!”叶宇的手指最终点在沙盘后方一片开阔的雪原,“你统三万主力!步骑混编,携‘雷火弹’、‘震天雷’及新式拒马、铁蒺藜!待陈芝豹扰乱敌阵,立刻前压!以三段式火器轮射覆盖,步卒结阵推进!朕要看到,火器与冷兵如何协同,碾碎一切阻挡!”
“诺!”袁左宗声如洪钟。
“其余各部,按预定方案,分守要隘,监控全局!”叶宇目光扫过所有将领,“此演习,以实战论!火药虽去其烈性,但‘雷火弹’内填石灰毒烟,‘震天雷’外壳裹泥减威,破甲箭镞钝化!然即便如此,挨上一下,骨断筋折亦是寻常!各军主官,务必告诫士卒,不可懈怠,更不可心存侥幸!违令者,军法无情!”
“谨遵主上令!”众将轰然应诺,凛冽的杀气弥漫开来。
葬魂谷东侧,“北齐军”阵地(由龙骑一部扮演)。
扮演北齐前锋大将的龙骑将领张辽(被召唤的三国名将),身披仿制的北齐重铠,眉头紧锁地望着前方被风雪笼罩的“血狼道”。他麾下的一万“北齐军”已依托岩石构筑了简易工事,弓弩手引弦待发。虽然知道是演习,但对面徐骁部那沉默推进的一万重甲龙骑,带来的压迫感却无比真实。铁甲摩擦声汇成沉闷的洪流,巨大的塔盾连成移动的钢铁城墙,每前进一步都让大地微微震颤。
“放箭!”张辽厉喝!他必须打出北齐精锐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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