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卷着清江熟悉的尘土停下,瞿子龙推门下车,双脚踩实了家乡的地面。却透着一股子萧瑟味儿。往日里西坡基地机器轰鸣、人声鼎沸的景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几台拖拉机和东风车孤零零地杵在大院里,像是丢了魂。两扇大铁门紧闭,交叉贴着的白色封条格外刺眼,像两道伤疤。
一脚踏进西坡,压抑的气氛就更重了。母亲正坐在门槛上抹眼泪,父亲蹲在墙角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疙瘩。奶奶和爷爷听见动静,颤巍巍从里屋出来,奶奶一把抓住瞿子龙的手,未语泪先流:“我的龙娃啊,你可回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哇……”
杨香腾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或许只有摸到瞿子龙才能心安:“简直不是人啊!天天来人催命一样,说咱们这地不是咱的了,要收回去!你爸上去理论两句,被他们推在地上还哈哈大笑!”
瞿堆山用拐棍杵着地,气得胡子直抖:“无法无天!姜书记才走多久,他们就敢这么欺负人!这是要逼死我们老瞿家啊!”
瞿二柱眼圈泛红,声音沙哑:“老三,你在外面……没事吧?我们没帮你看好家啊……唉!”一声长叹,道尽了无奈和委屈。
瞿子龙看着四位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老人,心里像被刀子剜了一样。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轻松的笑容,挨个拍着老人的背:“爸,妈,爷,奶,别哭,别怕。我回来了,天就塌不下来。你们儿子没那么容易被打倒。放心,万事有我。”
几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个穿着不合身中山装、腋下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带着三四个吊儿郎当的年轻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这人姓王,是县里派来“蹲守”西坡的一个小科长,平日里在宗县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在外人面前却架子十足。
“哟呵?我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瞿大老板啊?”王科长斜着眼,嘴角撇着,拖长了音调,那语气酸得能蘸饺子,“在外头潇洒够了吧?还知道回来啊?”
瞿子龙站起身,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王科长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王科长被看得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挺了挺压根不存在的胸膛,试图找回气势:“瞿子龙,跟你宣布个事儿!县里已经决定了,西坡这块地,收回国有!限期三天,不,两天!你们赶紧给我搬干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他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用鼻孔看人。
瞿子龙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眼神冷了下来,像腊月里的寒冰。他还是没说话,就那么冷冷地盯着王科长。
王科长被这眼神盯得脊背发凉,但仗着人多,又想起宗县长的吩咐,胆气一壮,上前一步,几乎戳到瞿子龙鼻子尖:“看什么看?不服气啊?啊?还想动手打我不成?”他故意把脸往前凑,拍着自己的腮帮子,唾沫星子横飞,“来啊!往这儿打!你动我一下试试?反了你了!”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啪!啪!”两声清脆无比的响声,像年三十的炮仗,又快又响!
王科长整个人都被打懵了,眼前金星乱冒,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不知怎么突然就到了眼前的瞿子龙,嘴里一股腥甜,下意识一吐,竟混着血水吐出两颗后槽牙!
“你……你敢打我?!”王科长又惊又怒,说话都漏风了。
瞿子龙甩了甩手腕,语气平静得可怕,一字一顿:“第一,县里的处理文件是‘停工整顿’,白纸黑字,谁给你权力赶我们走?”
他往前逼近一步,王科长吓得往后一缩。
“第二,西坡土地的租赁合同白纸黑字,合理合法。想收地?拿县里正式的红头文件来!”
他又逼近一步,目光如刀。
“第三,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家里指手画脚,吓唬我爹妈?”
王科长被他气势所慑,加上脸上火辣辣地疼,又羞又恼,对着几个傻眼的跟班气急败坏地吼:“都他妈死人啊!给我上!揍他!”
跟班们刚要动手,就听院门外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我看谁敢动老板一根手指头!”
话音未落,呼啦啦一下子从外面冲进来十几条壮汉!个个晒得黝黑,胳膊上肌肉虬结,手里还拎着铁锹、扳手。正是西坡留下看管的工人,领头的正是性格火爆的胶把钳。
“胶把钳”瞪着一双牛眼,用铁钳般的手指头指着王科长:“姓王的,你他妈再动一下试试?老子今天把你蛋黄捏出来信不信?!”
王科长看着这群怒目而视的工人,又瞥见瞿子龙那冷冽的眼神,心里那点嚣张气焰瞬间被浇灭了。他捂着脸,色厉内荏地放狠话:“好!好你个瞿子龙!你敢暴力抗法!殴打公务人员!你等着!你给老子等着!有种别跑!” 边说边往后退,差点被门槛绊个狗吃屎,在两个跟班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溜了,连公文包都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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