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镇的晨雾还没散尽,叶天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他翻身下床时,窗纸已被朝阳染成金红色,檐角的露珠顺着瓦当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水花。
“叶哥!苍枫城的信使来了!”蛮牛的吼声撞开院门,带着一身露水冲进来。他手里举着枚铜制令牌,令牌上刻着苍劲的“枫”字,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信使在镇口咳血,说有紧急军务。”
叶天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往外跑,镇口的老槐树下已经围了不少人。穿苍枫城军服的信使半跪在地上,胸口插着支断箭,手里死死攥着个油布包。看到叶天,他突然咳出一大口血,将油布包往前推了推,声音断断续续:“城主……被围……苍枫城……需要黑石镇……的萤光草……”
话音未落,信使的头便歪向一边。油布包里滚出张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苍枫城的布防图,城西粮仓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旁边写着“萤光草可解迷魂香”。更令人心惊的是,地图边缘还粘着片枫叶,叶片上有三个针孔——这是两镇约定的求救信号,代表“内有叛徒”。
“苍枫城怎么会需要萤光草?”赵小胖捏着萤光书签,书签的绿光突然变得极暗,“这草只有黑石镇的幽潭边才有,难道他们也遇到了水草怪?”
叶天展开地图细看,苍枫城的布防图上,通往黑石镇的密道被打了个叉,而官道上画着密密麻麻的小三角,显然已被敌军封锁。他突然想起陈伯留下的札记:“苍枫城地下有暗河与幽潭相连,枫王当年修密道时,特意在河底种了萤光草,说是能净化水源。”
“那叛徒是谁?”蛮牛一拳砸在槐树上,震落满地露水,“信使说的迷魂香,会不会是苍枫城的守城利器‘醉流霞’?听说这玩意儿无色无味,只有萤光草的烟气能解。”
叶天突然看向镇西的药铺,药铺老板昨天刚从苍枫城回来,说城主正在严查私贩萤光草的商人。“去药铺!”他拽起蛮牛就跑,赵小胖紧随其后,手里的书签绿光忽明忽暗,像在预警。
药铺的门板刚卸下一半,老板正往货架上摆药罐,见叶天冲进来,脸色骤变,手一抖,药罐摔在地上摔得粉碎。“叶、叶哥,今早的药还没熬好呢……”
“别装了。”叶天指着他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半片枫叶,与苍枫城的令牌纹样正好能拼合,“信使身上的箭,是苍枫城卫兵用的‘破甲箭’,只有城主亲信才能佩戴。你昨天说城主严查私贩,其实是在给叛徒报信,让他们提前封锁密道?”
老板突然从柜台下抽出把匕首,赵小胖的书签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绿光,将整个药铺照得如同白昼。“黑石镇的萤光草能解醉流霞,苍枫城的叛军就是想用迷魂香屠城。”老板的脸扭曲成一团,“枫王当年杀了我全家,我不过是报仇!”
匕首刺来的瞬间,叶天拽过药柜上的铜盆挡了一下,铜盆被划开道深痕。蛮牛一拳将老板打翻在地,从他怀里搜出封信,信纸边缘印着朵血色枫叶——是苍枫城的叛军标志“赤枫会”。
“信上说,让他们在密道入口放迷魂香,等黑石镇的人送萤光草过去,就连人带草一锅端。”蛮牛念着信上的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群畜生,连自己人都害!”
赵小胖突然指着信纸末尾:“这里说‘苍枫城的井水被下了药,只有幽潭的活水才能净化’。暗河!他们想截断暗河!”
叶天心头一沉,陈伯的札记里提过,苍枫城一半的水源来自暗河,若被截断,就算解了迷魂香,全城人也会活活渴死。他立刻往幽潭跑,晨雾中的幽潭泛着诡异的平静,水面上漂浮着几具穿着苍枫城军服的尸体,显然是想堵暗河的叛军,已经被水草怪解决了一半。
“叶哥!快看水下!”蛮牛指着潭心,那里的水面正在旋转,隐约能看到巨大的黑影,“是水草怪的母巢!它在往暗河口爬!”
叶天突然想起赵猎户说过,苍枫城的护城河与暗河相通,母巢要是堵了暗河,两镇的水源都会被污染。他往潭里扔了块萤光石,绿光中隐约看到母巢上缠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竟连着艘沉在水底的货船,船上堆满了硫磺——这是要炸毁暗河!
“赵小胖,带村民去搬萤光草!越多越好!”叶天抽出断剑,剑刃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蛮牛,跟我下去!”
两人拽着铁链潜入水中,冰冷的河水瞬间裹住全身。母巢的根须像钢针般刺来,叶天挥剑斩断根须,却发现断口处立刻冒出白烟,腐蚀着周围的河水。“它在释放毒液!”他大喊着往上浮,却被条粗壮的根须缠住脚踝,猛地拖向深处。
蛮牛扑过来砍断根须,自己却被更多根须缠住。他嘶吼着一拳砸向母巢,母巢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潭水剧烈翻涌,将两人托出水面。叶天抓住这个机会,将随身携带的裂玉佩扔进母巢,玉佩在接触到母巢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根须像被点燃的麻绳般卷曲、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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