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袭击事件像沉重的枷锁,铐住了霍格沃茨的呼吸。城堡内巡逻的教授身影愈发频繁,学生们脸上的恐惧也日益加深。埃利奥特内心的焦灼感与日俱增。他清楚地知道,被动防守只会让恐慌蔓延。蛇怪必须被找到,而教授们和纽特爷爷的监控主要集中在城堡内部及其管道系统。
一个被忽略的可能性在他脑中逐渐清晰——禁林。
禁林广袤、古老,充满了无数未知的通道和隐藏的洞穴,其中一些或许与城堡地下那错综复杂的管道系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蛇怪如此庞大的生物,不可能永远只龟缩在狭窄的管道内,它需要更广阔的空间活动、猎食,尤其是在它刚刚完成蜕皮、急需补充能量的时候。城堡内最近老鼠数量明显减少,或许就是一个侧面证明。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他。他知道独自进入禁林搜寻蛇怪是极其疯狂和危险的。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那份与神奇生物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以及逐渐稳定下来的古代魔法视野。
他没有告诉哈利和罗恩,他们的目标太大。他只找到了卢娜。
“禁林里的骚扰虻最近很不安,”卢娜听完他压低声音的叙述,浅银色的眼睛望着他,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它们说地下的大家伙有时候会去拜访古老的树根,那里的泥土带着冰冷的味道。我想你需要一个能看清骚扰虻飞行路线的人。”
埃利奥特没有拒绝。卢娜的直觉和那种超越常理的“看见”能力,在这种未知的搜寻中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他们约定在第二天下午,利用大家注意力都被一堂全体师生必须参加的、由洛哈特主持的“安全讲座”吸引时,悄悄行动。
然而,所谓的“安全讲座”本身就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诡异。吉德罗·洛哈特站在礼堂前方,他依旧穿着光鲜的长袍,但脸色是一种不自然的、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生命力正从他体内缓缓流失。他脸上那标志性的、过于灿烂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面瘫的平静,只有嘴唇在机械地开合,念着稿子般枯燥的、关于“基础安全章程”和“紧急情况汇报流程”的内容。
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浮夸和戏剧性,变得平淡、单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空洞。眼神不再与台下学生交流,而是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偶尔,那空洞的眼底会极快地掠过一丝冰冷的、与他平日形象截然不同的算计光芒,快得让人难以捕捉。他不再提及自己的任何“冒险经历”,只是照本宣科,整个人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又被另一种意志勉强驱动的精致木偶。
这种反常的“正常”比他一贯的浮夸更让人毛骨悚然。台下的小巫师们,即使是那些曾经最崇拜他的,也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窃窃私语声在寂静的礼堂里低低回荡。
埃利奥特坐在赫奇帕奇队列中,心脏沉了下去。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本日记本不仅影响了洛哈特,甚至可能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覆盖”了他原本的人格。现在的洛哈特,更像是一个……容器。
讲座一结束,埃利奥特和卢娜立刻趁着人群疏散的混乱,披着隐形衣,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城堡侧门,踏入了禁林边缘。
一进入林地的阴影下,空气瞬间变得不同。潮湿的泥土气息、腐烂的树叶味道,以及无数魔法生物留下的微弱痕迹混杂在一起。埃利奥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因洛哈特异状带来的寒意,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开始运转古代魔法视野。
世界在他眼中再次分层。树木内部流淌着缓慢而强大的生命魔力,如同绿色的光脉。空气中漂浮着各种魔法生物留下的光尘轨迹。他需要在这片生机勃勃却又信息过载的环境中,寻找那一丝属于蛇怪的、冰冷而粘稠的黑暗痕迹。
卢娜跟在他身边,步伐轻盈,她似乎不需要依靠视觉,更多是凭感觉在行走,偶尔会停下来,指着空无一物的空气说:“这里的骚扰虻在绕着一个看不见的圆圈飞,它们不喜欢圆圈中心的味道。”埃利奥特顺着她指的方向,将感知聚焦,果然能在那些活跃的自然魔力光尘之下,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冰冷残留,像是某种巨大爬行动物经过后,鳞片与魔力摩擦留下的、带着恶意的“车辙”。
他们沿着这些时断时续的痕迹向禁林深处走去。埃利奥特不时撒出一点“嗅迹粉”,粉末在某些区域会微微发出黯淡的荧光,指示着方向。他同时散发出温和、无害的精神意念,安抚着周围可能被惊扰的生物。
渐渐地,他们遇到了其他生物。一群体型小巧的护树罗锅从一棵古老的橡树树洞里探出头,它们原本警惕的姿势在感受到埃利奥特的气息后放松下来,甚至有一只大胆的跳到了他伸出的手指上,发出细微的、表示友好的吱吱声。几只漂亮的、翅膀如同琉璃般的卜鸟在他们头顶盘旋了几圈,没有发出任何预警的叫声,反而落在一旁的树枝上,好奇地歪头打量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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