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半年,王浪仙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不少,推演卦象也越来越熟练。有一次,他把自己推演的结果告诉隐者,以为隐者会夸他几句,可隐者只是看了一眼,说:“你天分止此,不可强进也。这些东西,你能学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再往深了学,你也学不会。”
王浪仙听了,心里有些失落,但也知道隐者说的是实话。他虽然觉得自己进步不少,可每次隐者提点他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和隐者之间的差距,那种差距,好像隔着一座山,怎么也跨不过去。
又过了一个月,隐者对王浪仙说:“你在这里也待了大半年了,该学的也差不多了,下山去吧。以后靠着这些本事,混口饭吃,应该没问题。”
王浪仙知道自己再留下去也没用,便对着隐者磕了三个头,说:“多谢先生教导,晚辈永世不忘。”然后收拾了行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陶山。
虽然隐者说王浪仙“天分止此”,但在普通人眼里,王浪仙的本事已经很了不起了。他下山后,没回温州府,而是去了瑞安县城,在城里找了个小铺面,开了个卦馆,帮人算卦。
他的卦算得很准,没多久,就有了名声。有一天,一个中年男人来找他算卦,说是为了坟地的事。原来这男人姓刘,他父亲去世后,他找了块地做坟地,可隔壁的王家说那块地是王家的,两家为此吵了起来,还闹到了官府,官府也没断出个结果,刘先生没办法,就来找王浪仙算卦,想知道能不能赢。
王浪仙让刘先生报了生辰八字,又用蓍草摆了卦象,一看,是“贲”卦。他皱了皱眉,说:“贲卦象征着装饰,可卦象里土气不足,也就是说,‘为坟欠土’,这是不胜之兆啊。你这次打官司,恐怕赢不了。”
刘先生听了,很失望,但也没办法,只好回去了。过了一个月,刘先生又来找王浪仙,说王家还是不依不饶,官府又要开庭,想再算一卦。王浪仙又帮他算了一卦,这次是“蒙”卦。王浪仙眼睛一亮,说:“蒙卦象征着启蒙,虽然刚开始会有困惑,但后来会逐渐明朗。而且这卦象里木气旺盛,也就是说,‘冢上有草’,你今天去打官司,一定能赢。”
刘先生半信半疑,赶紧去了官府。没想到开庭的时候,王家突然改口,说那块地确实是刘家的,还拿出了当年的地契。原来王家是想讹刘家一笔钱,可后来听说刘先生找王浪仙算过卦,知道自己赢不了,就不敢再闹了。刘先生赢了官司,特意拿了银子来谢王浪仙,王浪仙没收,只说这是卦象所示,该他赢。
这件事之后,王浪仙的名声更大了,来找他算卦的人越来越多。可王浪仙不贪财,卦金还是按隐者当年的规矩,一千文一卦,每天只算十卦,算满就收摊。
过了两年,王浪仙觉得总在瑞安待着没意思,便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听说杭州是个大城市,繁华热闹,还有很多懂方术的人,便收拾了行李,往杭州去了。
当时的杭州知府姓赵,很喜欢方术,凡是有懂方术的人来杭州,他都会请去府里,好吃好喝招待。可赵知府的脾气不好,要是觉得对方的本事不行,或者说的话不合他的心意,就会把人罚去流放,一点情面都不留。
王浪仙到了杭州,找了家客栈住下,听说了赵知府的事,便想试试。他写了张名帖,上面写着“术士王浪仙”,让人送到知府衙门。赵知府听说有术士来,便让人把王浪仙请了进去。
王浪仙走进知府衙门,只见赵知府坐在堂上,面色严肃。赵知府见了王浪仙,开口就问:“先生既然叫‘浪仙’,想必有过人的本事。我来问你,你有没有听过五更天城上的鼓角声?”
王浪仙点点头,说:“晚辈听过。”
“那你说说,这鼓角声有什么预兆?”赵知府又问。
王浪仙想了想,说:“从鼓角声来看,内外皆平宁,没什么大的变故。不过,今晚二鼓之后,按道理会有妇人来告急。”
赵知府听了,没说话,只是让手下人把王浪仙送到客栈住下,说明天再议。
王浪仙回到客栈,刚坐下,就有几个厢卒找上门来。厢卒是负责治安的,他们见了王浪仙,叹了口气说:“先生,你何苦来招惹赵知府啊?之前来的那些术士,不知有多少人被他罚去流放了。我们是奉命来看着你的,你这回怕是难脱干系了。”
王浪仙听了,却不慌不忙,说:“多谢几位大哥提醒,不过晚辈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厢卒见他不信,也不再多说,只是在客栈外面守着。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赵知府就派人来请王浪仙。王浪仙跟着差人去了知府衙门,赵知府见了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先生昨天说的话,可真准啊!昨晚二鼓刚过,通判大人的夫人要生孩子,肚子疼得厉害,通判大人急得不行,亲自来敲门求药,这不就是‘妇人告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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