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把黄纸符揣进怀里,伸手推开了房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和老槐树下的味道一样。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风刮过窗纸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里面叹气。
他从怀里掏出火柴,点燃了一盏煤油灯。灯光昏黄,照亮了屋里的摆设——娘的织布机还在墙角,上面还挂着半块没织完的布;炕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娘生前用的碗,碗里还有些没吃完的咸菜。一切都和娘走的时候一样,可屋里却空荡荡的,再也没有娘的身影。
他搬来梯子,放在房梁下,慢慢爬了上去。房梁上积满了灰,呛得他直咳嗽。他用手在房梁上摸索着,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井绳到底在不在这?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一个东西——是根绳子,黑褐色的,摸起来粗糙得很,还沾着些泥,和老井里的泥一样。他心里一喜,赶紧把绳子拉了下来——是井绳!井绳断成了两截,断口处还很新,应该是娘当年砍断的。
他抱着井绳,从梯子上爬下来,心里松了口气。井绳找到了,接下来就是接好井绳,还给栓柱哥;银镯子在他手里,等明天,就去给二奶奶赔罪。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滴答”的声音——是水滴在地上的声音,和栓柱哥嘴角滴下来的泥水声一模一样。他猛地回头,煤油灯的光晃了一下,他看见门口站着一道黑影,是栓柱哥!
栓柱哥的脸还是肿得像发面馒头,嘴角滴着黑泥水,正盯着他手里的井绳,眼睛里满是渴望:“我的井绳……终于找到了……”
李强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他想起神婆说的话,符能保他三天平安,赶紧把黄纸符从怀里掏出来,举在身前:“栓柱哥,你别过来!神婆说了,这三天我没事,我会把井绳还给你的!”
栓柱哥的身体顿了一下,似乎很怕黄纸符,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黏糊糊的:“我等你……三天后,你要是不把井绳还给我,我就拉你下井……”
说完,栓柱哥的影子慢慢消失了,屋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煤油灯的光在晃动。李强抱着井绳,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是冷汗——幸好有神婆的符,不然今天他肯定活不成了。
他知道,这三天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抓紧时间,把该做的事做完,不然,他就真的要去陪二奶奶和栓柱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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