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陈楚拽着飞天绸缎纵身跃下。绸缎缠住下坠的横梁缓冲，他借力蹬向崖壁裸眼3D投影区。像素流在他脚下凝聚成虚幻的栈道，一步一莲花，直扑坠落中心。
“哐——！”
金属扭曲的尖啸刺破夜空。陈楚用脊背硬扛住最后一根坠梁，鲜血从戏服后背晕开，他却借下坠之力猛踩踏板！乐池地砖轰然沉降三米，将艺人全部纳入防护舱。砸落的构件在舱盖撞出凹痕，碎木如雨纷飞。
全场死寂。鲜血顺着陈楚的睫毛滴在箜篌弦上，绽开一朵小小的血莲。他抹了把脸，就着血在琴柱划出最后一段旋律：
“烽燧不灭魂不灭——”
箜篌应声自鸣！未被砸毁的32根琴弦无风自动，奏响《破阵乐》终极变奏。崖壁投影切换成莫高窟第61窟的《五台山图》，全息光影中，文殊菩萨的狮子座幻化成真，驮起浑身浴血的陈楚升向星空。
这一刻，科技与神性在沙漠上空相撞，炸出文明的火光。
庆功宴被紧急叫停。
急救帐篷里，医生剪开陈楚染血的戏服。三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横贯后背，纱布按上去瞬间浸透血红。
“横梁坠落是人为。”国安特派员亮出钢索断口扫描图，“用液氮局部脆化了承重轴，配合精准爆破——比赵东升的手段高明十倍。”
陈楚趴在担架上，指尖划过平板电脑。监控画面显示，那个在贵宾区“突发恶疾”的资本大佬，在被抬上救护车时，西装内袋掉出一枚毒蝎徽章。
“冷冻胶囊的买家找到了。”林萱冲进帐篷，“罗布泊实验基地的废弃冷库，昨晚有零下60度的运输记录！”她放大卫星图，一辆改装冷链车正驶向库姆塔格沙漠深处。
陈楚突然撑起身，血从绷带里渗出来：“立刻追踪！但别打草惊蛇——”
话音未落，帐篷外传来轰鸣。透过缝隙望去，九层楼废墟上空，七架激光投影无人机正在盘旋。它们射出的光柱在夜空中拼出一行血红大字：
“戏终人散时，黄泉再相逢”
米莱女士的惊呼被风声割碎。陈楚抓起戏服碎片塞住后背涌血的伤口，一步步走到旷野中央。无人机群突然调转方向，所有光束汇聚在他身上！
在全世界上百家媒体的直播镜头前，他撕开染血的绷带，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世纪艺术巨匠”勋章按进伤口。鲜血糊住勋章上“Culture Guardian”（文明守护者）的刻字，在强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
“看见这血了吗？”陈楚对着无人机镜头扬起血手，沙哑的声音被收进各国同声传译，“它从敦煌壁画的矿物颜料里流出来，从《破阵乐》的工尺谱里流出来，从每个被资本碾碎的艺人骨头里流出来！”他猛地将血手拍在直播摄像机上，画面瞬间猩红一片。
“你们躲在冻土之下——”血顺着镜头滴落，像哭泣的敦煌飞天，“我就在阳光下等。”他扯下勋章掷向无人机群，金属撞进旋翼溅起火花，“看是你们的冰锥先刺穿我的咽喉，还是我的血先融化了冻土！”
沙漠的风卷起宣言，无人机在勋章撞击中接连坠毁。最后一架失控前，镜头捕捉到陈楚背后——鲜血浸透的伤口上，赫然结着冰晶。库姆塔格的极寒，已顺着阴谋的根脉，刺入阳光下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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