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冷光灯刺得林深眼睛发疼。他盯着样本盒里的黑色鳞片——那东西正贴着盒壁缓缓蠕动,像条沉睡的蛇。凌晨三点的钟摆声里,鳞片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红光,投射在墙面的激光投影,正好是冥焰峡谷的坐标。
“苏念!周川!”他抓起对讲机,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颤音,“鳞片活了!”
一、重启下潜
十分钟后,深瞳号的推进器划破黑潮。林深攥着鳞片的投影图,指节泛白——这一次,潜水器的抗压壳额外加焊了三层钛合金,氧气储备够撑二十四小时。
“三年前‘探索者号’的最后信号,就是从冥焰峡谷传来的。”苏念坐在操作台前,指尖在键盘上跳动,“我用保罗的日记破译了圆盘符号,‘深渊之眼’不是地点,是地球的神经中枢——它在海沟底部,连接着地核的共振场。”
周川擦着额角的汗,把最后一颗螺丝拧进传感器:“所以那家伙引我们进 cavern,是想告诉我们这个?”
林深盯着声呐屏上逐渐放大的红点:“不止。母船刚截获‘深渊呼唤’项目的旧音频——三十年前,他们的潜水器拍到了和鳞片一样的纹路,然后……所有船员都疯了,说听见‘妈妈在睡觉’的声音。”
潜水器突然一震。林深猛地扳动操纵杆,探照灯照亮的黑暗里,一道黑影擦着右舷掠过——比上次那只巨型生物小一圈,却长着八根触须,末端的吸盘滴着幽绿的黏液。
“是幼体!”苏念的声音带着惊喜,“它们的基因序列和鳞片一致!”
周川却笑不出来:“幼体的触须能分泌神经毒素,刚才擦过的地方,抗压壳的涂层在溶解!”
仪表盘的危险灯瞬间全亮。林深咬着牙把动力推到最大,潜水器像颗出膛的子弹,扎进前方裂开的发光缝隙——和上次那个 cavern 不同,这里的管水母泛着血红色荧光,墙壁上的符号在蠕动,像活的蚯蚓。
二、深渊的客厅
cavern 中央悬浮着一个直径十米的金属球,表面刻满和鳞片一致的纹路。它发出的低频声波像无数只手,扯着人的耳膜疼。
“那是‘深渊之眼’的核心装置!”苏念扑过去,指尖刚碰到球面,整个人突然僵住——球面上的纹路亮起,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三十年前,“深渊呼唤”项目的潜水器里,船员们围着金属球欢呼,有人伸手触摸,下一秒,他的眼睛突然变成纵向瞳孔,嘴里发出和巨型生物一样的低鸣。镜头摇晃着转向窗外,黑暗里有只比山还大的生物,正用触须轻轻托着潜水器。
“他们在唤醒它!”苏念猛地后退,“金属球是钥匙,能激活‘深渊之眼’的意识!”
林深的呼吸一滞。他想起保罗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当你听见妈妈的声音,不要回应。”
突然,金属球的震动加剧。全息影像切换成现在的画面:冥焰峡谷底部,“深渊之眼”的本体正在苏醒——那是一团由发光微生物组成的巨大云团,核心处嵌着颗水晶般的球体,里面流转着地球的板块运动轨迹。
“它是地球的意识!”苏念的声音带着哭腔,“它在守护地核,不让人类抽取地热能或者倾倒核废料!”
这时,洞穴入口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林深抬头,看见上次那只巨型生物正悬在裂缝口,它的触须上缠着几具穿着旧潜水服的骸骨——是“探索者号”的船员。
“他们在等我们。”林深轻声说。
三、妈妈的低语
巨型生物的触须轻轻摆动,裂开一道缝隙。林深驾驶潜水器钻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窒息:
这是一片由生物组织构成的“森林”,每一棵“树”都是巨型生物的神经纤维,末端开着发光的花。森林中央,躺着个昏迷的女人——是“探索者号”的领队保罗的妻子,当年她坚持要跟着下潜,失踪后被判定死亡。
“她没死。”苏念摸着女人的手腕,“她在冬眠,靠生物能维持生命。”
女人突然睁开眼睛,瞳孔是纵向的:“你们来了……我等了二十年,等有人能阻止他们。”
原来,二十年前,保罗的妻子发现了“深渊之眼”的秘密,试图告诉世界,却被“深渊呼唤”项目的人绑架,当成“钥匙”扔进海沟。巨型生物没有伤害她,反而用生物能让她冬眠,等待“对的人”。
“现在晚了。”女人咳嗽着,“他们已经开始抽取地热能,‘深渊之眼’的意识在衰弱。”
林深握住她的手:“我们能阻止。”
女人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块芯片:“这是‘深渊之眼’的关闭密码。但要植入核心,必须……”
她的话没说完,潜水器突然剧烈摇晃。外面的巨型生物发出一声哀鸣,震得整个 cavern 坍塌。林深抬头,看见无数发光的触须正从裂缝涌进来,它们的末端,是那些“探索者号”船员的骸骨——他们在被生物同化,变成守护者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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