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阁,藏星古阁。
这里是星辰阁收藏最古老、最珍贵典籍的禁地,寻常弟子乃至长老都无权进入。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与特殊防腐香料混合的气味,高达十丈的书架上,密密麻麻陈列着以各种材质记载的古老卷轴、玉简、兽皮乃至金石刻文。柔和的明珠光辉从穹顶洒落,照亮了尘埃在光柱中缓慢浮动的轨迹。
林昊独自一人,坐在古阁深处一张以万年静心木打造的书案前。书案上摊开着三份材质各异的古老卷宗,旁边还散落着几枚记录着星图信息的玉简。他眉头微蹙,指尖缓缓划过一份以某种星兽皮鞣制而成、边缘已经焦黑卷曲的古老星路图,目光锐利如刀,试图从那模糊黯淡的线条和几乎无法辨认的古星文中,解析出有用的信息。
距离高层会议定下“星火远征”大计,已过去五日。这五日间,联盟各方推荐的人员名单已经初步拟定,各种物资也在紧急调配。但最关键的一步——确定首个目的地,却让林昊和几位核心决策者颇费思量。
星陨子提供的几份古老星路残图,指向不同的方向,记载着可能通往其他星域的模糊路径。有的指向一片被称为“虚空坟场”的死寂星域,传说那里是远古战场遗迹,充满不可测的空间裂缝与死亡陷阱。有的指向“迷光星海”,据说那里星辰之力紊乱,时空颠倒,极易迷失。还有一份最残缺的,指向一个标记为“荒芜边陲”的未知区域,除了一个名称外几乎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风险都极大,成功率渺茫。
直到林昊翻出了母亲星澜留在传承记忆中的一些零星碎片,并结合星辰阁一份被归类为“神话传说”、几乎无人问津的《诸天星域游记述闻》残本,才终于捕捉到一线相对清晰的曙光。
“古妖星域……”
林昊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在那份《诸天星域游记述闻》中,提到星陨之地在极其古老的年代,曾与一个名为“古妖”的星域有过短暂而有限的接触。记载语焉不详,只提到那是一个“妖兽纵横,大妖称尊”的世界,其生灵多以本体强横、血脉天赋着称,修行体系与人类星修迥异,但同样追求星辰大道,甚至因其妖兽之身,对某些星辰之力的感应和运用更为原始直接。
更重要的是,星澜的记忆碎片中有一幕模糊景象:她似乎曾听上一代星神殿长辈提及,星神殿势力在试图向星陨之地外扩张时,曾与某个以“妖”为名的强大星域发生过激烈冲突,甚至折损过一位殿主级人物,最终不得不默认对方的存在,互不侵犯。这段记忆很模糊,且带着一种被刻意掩盖的痕迹,但结合《游记述闻》中提到的“古妖星域”,让林昊敏锐地察觉到了某种可能性。
星神殿的敌人,或许可以成为联盟的朋友!
他立刻将这一发现告知了星陨子、风炎院长等人。众人一番紧急查阅与论证,从星辰阁、风炎学院乃至万宝商会压箱底的古老记录中,又拼凑出几条佐证。
其一,大约在七八万年前,星陨之地边缘星域,确曾有来自外域的、形态各异的强大生物零星出现,其特征与记载中的“古妖”颇为相似,它们与当时星陨之地的修士既有摩擦,也有过少量以物易物的交易,后来似乎因某种缘故,往来逐渐断绝。
其二,刘管事调动了万宝商会最古老的情报库,找到一份几乎化为灰烬的古老商路记录残片,上面模糊提到一条极其危险、但理论上可通的“妖古星路”,其出口推测可能在古妖星域外围的某个混乱星带。这条星路曾被极少数胆大包天的星际行商冒险使用过,但生还者十不存一,随着时间流逝早已被遗忘。
其三,古妖星域崇尚力量,尊重强者,文化直接而粗犷。如果联盟使者能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诚意,或许比与其他心思复杂、利益纠葛深重的文明打交道,更容易打开局面。
“古妖星域……与星神殿有旧怨,崇尚力量,且有理论上可通的古老星路……”星陨子捋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虽然依旧充满未知与风险,但相比其他几个完全是盲人摸象的目标,这已经是信息最多、可行性最高,且潜在收益可能最大的选择了。”
风炎院长分身也点头:“妖族性情虽往往暴烈直接,但通常恩怨分明。若真与炎阳有仇,我等携诚意与共同敌人而去,确有结盟的可能。而且,妖族肉身强横,天赋异禀,若能得其助力,对我联盟战力将是极大的补充。”
“只是,那‘妖古星路’凶险莫测,古籍记载语焉不详,如何确保能安全抵达?”慧明禅师提出关键问题。
“所以需要最精锐的队伍,和最充分的准备。”林昊沉声道,“星路再险,也是已知方向。留在这里被动防守,同样是绝路一条。主动寻求生路,虽九死一生,却有一线希望。”
最终,联盟最高层达成共识——星火远征使团的第一个目标,定为:古妖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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