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女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酒馆喧嚣的烟雾和嘈杂,牢牢锁定在陈时和雷克斯身上。那眼神中没有好奇,没有审视,只有一种程序化的、确认目标后的绝对冰冷。她带来的几名手下也悄无声息地散开,占据了酒馆的几个关键出口,动作干练默契,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好手。
酒馆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许多老油条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交谈声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目光在“疤脸”女人和陈时他们之间来回扫视,带着警惕和看好戏的意味。
雷克斯的身体瞬间绷紧,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老式手枪。陈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大脑飞速运转。“持秤人”的眼线直接找上门,意味着他们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或者……对方只是怀疑,前来确认?
不能自乱阵脚!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吧台后的“老狗”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一边用两只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杯子,另外两只手却隐晦地对着“疤脸”女人方向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似乎是某种地下世界通用手势——表示“稍安勿躁”或“给个面子”?
“疤脸”女人的目光微微偏移,与“老狗”对视了一瞬,冰冷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她略微抬了抬手,那些原本准备逼近的手下立刻停下了脚步,但依旧保持着包围态势。
“老狗”这才放下杯子,朝着“疤脸”女人扬了扬下巴:“‘执法官’大人,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小破店来了?我这可是合法经营,按时交税的。”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和疏离。
“执法官”?陈时心中一动,看来“持秤人”的眼线在这里有一个公开的、具有一定权威的身份作为掩护。
“例行巡查,”“疤脸”女人——执法官——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接到线报,说有两个陌生面孔惹了不小的麻烦,可能逃窜到了这片区域。我看这两位很面生。”她的目光再次扫向陈时和雷克斯。
“哦?这两位是我的远房表亲,”“老狗”面不改色地扯谎,“刚跑完一趟长途,船坏了,来我这儿歇歇脚,顺便修船。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能惹什么麻烦?肯定是误会。”
“是吗?”执法官显然不信,她缓缓走向陈时他们的桌子,高跟鞋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叩击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跳上。她停在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时,特别是他肩膀上那明显刚刚处理过的伤口。
“这伤,看着可不像跑长途弄的。”她冷冰冰地说。
雷克斯刚要开口,陈时却突然抬起了头。他知道,一味的否认和退缩只会让对方更加怀疑。他必须掌握主动权,哪怕只是虚张声势。
他迎着执法官冰冷的目光,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混杂着疲惫、后怕却又带着点故作镇定的表情——这并不难,他现在的状态本就如此。
“长官明鉴,”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刻意模仿着某种见过世面却倒了霉运的商人语气,“这伤……唉,别提了。路上遇到了星际海盗,差点船毁人亡!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您说的麻烦,不会是指那帮杀千刀的海盗恶人先告状吧?”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拼命调动体内那三股力量,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极力模拟出一种……“普通”受害者的、惊魂未定的、带着微弱能量紊乱的精神波动——这对于能担任“持秤人”眼线的人来说,应该很容易感知到。同时,他将那破碎的规则模因刻录器紧紧握在手心,用最后残存的一丝“静寂”之力包裹住它,隔绝其可能散发的任何异常波动。
执法官冰冷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感知和分析着陈时散发出的精神波动。陈时的表演并非天衣无缝,但他真实的伤势、疲惫,以及那三股力量模拟出的“普通惊吓”状态,暂时似乎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更重要的是,他提到了“星际海盗”,这在混乱星域是再常见不过的遭遇,完美解释了他们的狼狈和伤痕。
“海盗?”“执法官”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哪个团伙?在哪个星域?损失如何?备案了吗?”
一连串程序化的问题砸来,带着审视。
陈时心中暗叫不好,细节越多越容易出错。他正飞速思考如何圆谎,旁边的雷克斯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插话道:
“备案?跟谁备案?‘黑蚀星’那帮杂碎抢完就跑,连个标识都没看清!老子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货全没了!差点连命都搭上!你们这些‘执法官’平时干嘛去了?现在倒跑来盘问我们受害者?!有本事去抓海盗啊!”
雷克斯的演技堪称精湛,那股子混不吝的老油条气质和受害者的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瞬间吸引了火力,也巧妙地回避了具体细节。
“执法官”的目光转向雷克斯,冰冷依旧,但似乎对这套说辞并不意外,显然类似的事情她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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