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快带着人火速赶往张府，林小满则留在衙门的厢房里，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桌面上敲击着，脑子里飞速运转。
“账册……官员往来……”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这已不再是简单的谋财害命，而是牵扯到官场阴私的政治漩涡。她一个毫无根基、靠着奇葩系统勉强立足的“外来户”，卷进这种事情里，一个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这项目风险等级有点高啊……”她揉了揉眉心，感觉比连续加班一周还心累。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案子查到这一步，退缩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悬案追凶】的任务还挂在那里，五百功德值和【微表情分析术】的奖励像诱人的胡萝卜，吊着她不得不往前冲。
“系统，”她习惯性地在心里呼叫，“如果涉及到官员，我这‘乌鸦嘴’还能随便用吗？会不会有什么……禁忌？”
【系统能力基于规则运行，不受世俗权力影响。】系统的回应带着一种超然的冷漠，【但提醒宿主，因果牵扯越深，预言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越复杂，需更加谨慎。】
“懂了，技能本身没问题，但要注意使用后的‘售后服务’和‘客户’（指那些官员）的反弹。”林小满用自己熟悉的术语理解着。看来，得更加精打细算地使用这个能力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王捕快去而复返，脸色凝重中带着一丝兴奋。他手里捧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册子。
“林姑娘，找到了！就在那《南山松鹤图》的画轴夹层里！”王捕快将册子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压低声音，“我粗略翻看了一下，里面记录的内容……触目惊心！涉及到的几位大人，位高权重……”
林小满没有立刻去碰那本账册，她知道这东西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王捕快，此事关系重大，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王捕快沉吟片刻，道：“按律，此等证物需立即呈报京兆尹大人定夺。但……下官担心，衙门之内，也未必干净。”他话没说透，但意思很明显，怕走漏风声。
林小满点了点头，这王捕快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账册先由王捕快秘密保管，你我只当不知此事。当前首要任务，还是抓住周奎，撬开他的嘴！只有拿到活口供词，我们才能掌握主动。”
“姑娘所言极是！”王捕快深以为然，将账册重新仔细收好，“那引蛇出洞之计？”
“照常进行。”林小满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不过，诱饵要换一换。不说‘巨额财富’了，就说……张员外临终前，曾将一份至关重要的‘副本’，交给了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保管。消息要模糊，但要确保能传到周奎或者他背后之人的耳朵里。”
“副本？”王捕快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妙！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让他们疑神疑鬼，自乱阵脚！”
定下计策，王捕快立刻又去安排。而林小满，则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三个被扣押的仆役——小翠，以及李、孙两家的那个小厮。周奎暂时抓不到，但从他们嘴里，或许能榨出更多关于周奎行为习惯、联络方式的细节。
她再次来到了临时关押小翠的房间。经过一天的冷静（和恐惧），小翠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但看到林小满进来，还是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缩了缩身子。
林小满没有急着问话，只是搬了张凳子坐在她对面，平静地看着她。这种沉默的注视，有时比疾言厉色的审问更能给人压力。
过了好一会儿，小翠终于承受不住这种无声的压力，怯生生地开口：“姑娘……还……还想问什么？奴婢知道的……都说了……”
“是吗？”林小满轻轻反问，语气听不出喜怒，“比如，周奎平时除了威胁你，有没有表现出对什么特别的东西感兴趣？比如……玉石？古籍？或者，他有没有什么口头禅？习惯去哪些特定的地方，不一定是城南？”
她问得很细，很杂，仿佛只是随口闲聊。但目光却始终锁定着小翠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小翠努力回忆着，断断续续地回答。大部分时间，她的微表情都显示她在努力回忆，说的是真话。但当林小满问到“周奎是否提过‘账册’之类的东西”时，小翠的眼神有瞬间的茫然和疑惑，摇了摇头。
看来周奎很谨慎，没让这些小卒子知道核心秘密。
问完小翠，林小满又依次见了另外两个小厮，问的问题大同小异。从他们零碎的描述中，周奎的形象逐渐清晰：一个相貌普通、行事谨慎、懂些医术（或毒术）、对城南一带非常熟悉，但偶尔也会去城西赌坊碰运气的江湖人。
信息依旧有限。林小满感觉像是在拼一幅缺少关键块的拼图。
她回到休息的厢房，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精神力的消耗让她感觉头脑有些昏沉。
“要是能直接‘问’出来就好了……”她下意识地想着。忽然，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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