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跟着导游的讲解穿过三大殿,在乾清宫的"正大光明"匾下听关于秘密立储的故事,在御花园的假山上追跑,星遥还指着九龙壁上的龙问:"这些龙会飞吗?"
"在故事里会。"魏梦笙说,"就像外婆会变成青鸟在天上飞,守护着我们一样。"
走在长长的红墙夹道里,魏梦笙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总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那时候她不懂,觉得学习和考试才是正经事。可看着星遥在太和殿前张开双臂说"我要当皇帝",在御花园里指着连理枝问"这两棵树为什么长在一起",在珍宝馆对着金瓯永固杯发出惊叹,她突然明白了——那些课本上的文字、图片,只有站在真实的场景里,才能真正长进心里。
次日她们去了大观园。园子里的荷花正开得盛,粉白的花瓣浮在绿荷叶上,像水墨画里的景致。星遥追着蝴蝶跑过曲径通幽的回廊,魏梦笙坐在沁芳闸的石凳上,看着女儿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的眉眼确实像书里写的林黛玉——不是容貌,是那种总被无形之事牵绊的敏感。
"姑娘,您是在看风景吗?您的侧脸好像林黛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魏梦笙回头,看见个穿中山装的老人,头发花白,眼神却很清亮。"带孩子来玩,"她笑了笑,"这园子真好看。"
"我在这里待了快二十年了。"老人指着不远处的潇湘馆,"以前拍《红楼梦》的时候,我就在这儿演角色。"
星遥跑回来,好奇地问:"爷爷,你演的是贾宝玉吗?"
老人被逗笑了:"爷爷演的是刘姥姥的女婿,叫王成。"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卡片,"来,爷爷给你签个名,以后看《红楼梦》就知道有个王成爷爷了。"
魏梦笙看着他写下"李连生"三个字,突然想起这是老版《红楼梦》的演员,她还以为是个路人。魏梦笙赶紧找路人帮他们拍了合影照。阳光穿过柳树的缝隙落在签名上,像撒了层金粉。
星遥举着卡片蹦蹦跳跳,魏梦笙发现李老师给他们签名日期留在“2005.07.31”。望着星遥的背影,梦笙心里一片柔软——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离魂,她们此刻或许正在大连的沙滩上捡贝壳,但或许,她不敢想下去了,不敢想脑海里闪过的火车车厢扭曲变形的样子,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现在这些相遇和风景,这个陌生人的祝福和签名,应该就是命运的补偿吧。
从大观园出来,她们去了王府井。步行街的小火车叮叮当当开过来,星遥非要坐,魏梦笙就陪着她绕着街心公园转了两圈。街边的冰糖葫芦裹着晶莹的糖衣,吹糖人的师傅捏出个孙悟空,星遥举着舍不得吃。
"妈妈,为什么北京有这么多好玩的?"
"因为这里是首都呀,"魏梦笙给她买了串草莓糖葫芦,"就像你们班的班长,要做得最好给大家看。"
看到油炸冰淇淋,梦笙好奇的也买了两个和星遥吃着,“出门旅游就是要开眼界,长见识,妈妈就喜欢尝试自己没吃过的东西,这才叫旅游知道吗?星遥。”
傍晚的王府井灯火璀璨,旋转寿司店里的传送带载着五颜六色的寿司转个不停。星遥学着大人的样子用筷子夹,结果寿司掉在了盘子里,引得邻桌的阿姨笑起来。魏梦笙帮她夹了块三文鱼,心里想着,这大概就是母亲说的"人间烟火"——那些琐碎的、鲜活的、带着温度的瞬间,才是最该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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