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就这么说的。”魏明珍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我想起我同学木林森了,你还有印象不?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他爹是看风水的,他自己也懂点八字。我回头把你生辰八字拿去问问他,看是不是也这么说。西南,咱家西南方向哪有熟人啊?”
魏梦笙顿了顿,突然想起琴岛的老道士。
“行啊,”魏梦笙摸着窗台上的梧桐叶,“不过别太当真,算命先生的话,就当听个新鲜。对了,谢春花没给你气受吧?那家是咱们自己盖的,跟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别搭理她,有咱爸在家呢。别怕,你刚离婚,心情不好,不行就带着小星去你闺蜜家借住两天。”
“我知道,你放心。”魏明珍看了眼手表,“不说了,省得回去晚了她又叨叨。小星跟你说句话?”
她把听筒凑到小星耳边,孩子含混地喊了声“小姨小姨”,魏梦笙在那头笑着说:“听妈妈话,等小姨回去,给你带椰子糖,能吹泡泡的那种。”
挂了电话,魏梦笙坐在藤椅上发呆。鹭岛的风带着海腥味,从纱窗缝里钻进来。她想起母亲林秀兰的“文道”——不是庙里的烧香磕头,而是案头的笔墨纸砚,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通透,是“不为外物所累,只向本心所求”的利己修行。母亲总说:“修行不是苦行,连自己的心都哄不好,还谈什么修心?”
正想着,窗台上落了只青鸟,灰蓝色的羽毛在暮色里泛着微光,正是母亲当年常说的“信使”的模样。它歪着头看她,喙里衔着根细细的芦苇。魏梦笙笑了,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背:“是我妈让你来的?马道士说的西南,到底有什么?”
青鸟“啾”地叫了一声,把芦苇放在她手心,扑棱棱飞走了。芦苇秆上还带着点湿气,魏梦笙捏着它转了两圈——母亲的指引从来都不是明明白白的答案,而是让她自己去品,去悟。就像当年教她写“道”字,说:“你看这‘道’字,走之底裹着个‘首’,就是说要带着脑子走路,走到哪儿,哪儿就是道。”
魏明珍找木林森费了番周折。先是去图书馆,管理员说他早就不在古籍部了,去了城郊的道观帮忙整理道经。她又倒了三趟车,才在道观门口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木林森穿着件半旧的道袍,正蹲在台阶上翻晒一堆线装书,头发用根木簪子绾着,倒比当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木林森?”魏明珍站在石狮子旁边喊他。
木林森回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魏明珍?稀客啊。这是...你家孩子?”
“嗯,叫小星。”魏明珍把躲在身后的小星往前拉了拉,“我找你有点事,想问问我妹妹魏梦笙的事。”
“魏梦笙?”木林森眼睛亮了亮,“就是你家那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我记得她,她的眼睛里有股灵气。”
魏明珍报出魏梦笙的生辰八字——木林森听完,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罗盘,指针转了两圈,稳稳地指向西南。
“辛*年生,癸*日命,水旺缺木啊。”他摸着下巴沉吟,“鹭岛在东南,属火,火耗水气,她待在那儿,心不安生。你看这罗盘——”他指着西南方向,“西北为艮,艮之西南是坤位,坤为土,土能制水,那才是她的安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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