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些画面,语气平淡,却说着最惊人的事实:
“这只是你能看到的。从你出生那一刻起,你的命,早已被改过九次。”
九次!
林昭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自以为在奋力抗争,却不知,从一开始,线的另一头就被人牢牢攥着!
他想深挖更多真相,识海却在此刻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那道熟悉的道尊裂隙,再度在他眼前开启!
这一次,裂隙不再是模糊的战场,而是变得无比清晰,仿佛在主动邀请他进入。
林昭没有丝毫犹豫,神魂一步踏入。
裂隙之内,血色黄昏依旧。
但这一次,那无尽的厮杀声消失了。
广袤的战场中央,只孤零零地立着一座残破的石碑。
石碑上,用最苍劲的笔法,刻着两个大字——玄霄。
一道半透明的残影,从碑后缓缓走出。
正是那位执掌“时律之道”的远古道尊。
“你来了。”玄霄的残影看着林昭,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只剩下无尽的沧桑与……一丝欣慰。
“我并非为你而留,是为‘第九子’。”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时光冲刷的嘶哑,“当年,我以自身道尊命格为引,燃尽神魂,才勉强在这天道铁幕上,撕开了这么一道微不足道的缝隙。我将毕生对命运的感悟,化作这卷《残命书》,留在这里,只为等待一个像你一样,能挣脱一次又一次修改,依旧走到这里的人。”
“你若能改写自身命轨,哪怕只是一瞬,便能以此为支点,斩断那天道强加于你身上的……天序之链!”
一语惊醒梦中人!
林昭的神魂猛然回归本体。
他抬起头,看着那只已经遮蔽了半个天空的暗金巨手,眼中再无一丝迷茫,只剩下冰冷的决意。
改写命轨?
好!那就从最开始的地方,改!
他猛地抬起右手,万道真源催动,竟以指为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左手手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殷红的精血,带着他万道真源的霸道气息,汩汩涌出。
他没有止血,而是将流血的手掌,重重地按在了那枚刚刚浮现的“顺命印记”之上!
以《残命书》为基,以九幽冥戒为笔,以我万道真源为墨!
今天,我林昭,要给自己写命!
“逆!”
他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吼,识海中的【命运回响】图腾疯狂逆转!
他将那枚令人作呕的“顺命印记”中蕴含的天道之力,强行剥离、碾碎,然后反向当做燃料,全部注入了回溯的洪流之中!
刹那间,光阴仿佛真的在倒流!
他再次“看”到七岁那年的那个月夜,那道企图抹除他血脉的“天外金光”!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就在金光即将刺入他眉心的千分之一刹那,他胸口佩戴的、当时还平平无奇的青铜古戒,其戒身之上,一道从未显现过的、代表着“吞噬”的第九道幽暗神纹,竟自行亮起!
那道细微的金光,就像遇到了天敌,连挣扎都来不及,便被那道神纹一口吞下!
血脉,并未被抹除!
只是因为吞噬了这股异力,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沉睡,觉醒的时间被大大延迟了而已!
过去……被改变了!
“我靠……”玄冥的声音在林昭识海中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几乎是在梦呓,“你……你用回溯之力,篡改了‘已经被发生过的事实’!”
林昭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背。
林昭睁眼,世界轰鸣。
左手手背上,那枚该死的“顺命印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狰狞的漆黑裂痕,如同一道枷锁,被人硬生生从中掰断!
下方,断命渊如蛛网般龟裂,最终轰然坍塌,碎石如雨,烟尘蔽日。
头顶,那只遮天蔽日的暗金巨手,也如水中倒影般扭曲、破碎,连带着那道象征天道威压的道尊裂隙,也在空中寸寸崩解。
玄霄的残影,在消散之前,深深地看了林昭一眼,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低语:“第九子……执冥戒,破命锁……接下来,去天机阁——那里有你真正的出身之谜……”
“啾——”
小雷发出一声悲鸣,它眼中的破界之眼,映照出林昭此刻的命轨——那原本笔直如剑的金线,此刻竟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圆环,仿佛命运的齿轮,被人强行拨动,重铸了轨迹。
林昭刚欲起身,一股凛冽的杀气从天而降!
夜寒霜,如同一尊冰雕般从天而降,落在林昭面前。
她眉心的血色纹路,如同活蛇般疯狂游走,手中那条闪烁着森冷寒光的命律锁链,竟与林昭手中的《残命书》产生了诡异的共鸣,发出阵阵嗡鸣。
“林昭……”她声音冰冷,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奉命……毁你残书……可我的手……在颤抖……”
她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急切地喊道:“快……去天机阁……在你,在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之前……”话音未落,她眉心的血纹骤然暴涨,七窍流血,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直直地坠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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