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明似乎早有准备，不卑不亢道：“仙朝之大，并非铁板一块。仙尊虽威加海内，然诸位皇子成年，各有封地属臣，其中纠葛，错综复杂。擎殿下对仙尊某些……倒行逆施之举，早已心怀不满，尤其对凤瑶仙子专权，更是忧心忡忡。尘皇崛起于北域，连挫仙朝兵锋，实力与气运，已得殿下认可。”
“空口无凭。”凌尘漠然。
贾明深吸一口气，直到关键时刻到来。他双手奉上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刻有蟠龙纹路的玉简：“此乃殿下亲笔手书，内有灵力烙印，绝无虚假。殿下愿与尘皇订立‘攻守互助’之契。”
凌尘隔空一抓，玉简飞入手中。混沌神力微微探查，确认并无陷阱后，神识沉入。
玉简内，确是三皇子宇文擎的灵力印记，其内容更是直言不讳地表达了对凤瑶仙子及其支持派系的不满，认为其穷兵黩武，耗费仙朝底蕴，排挤皇子势力。信中提出，愿与凌尘暗中结盟，共享仙朝内部动向情报，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互为奥援，甚至可在未来合适时机，里应外合，共谋大事。作为诚意，他随信附上了一份关于瑶光仙朝近期在北部星域兵力调动、以及几位主要皇子势力范围的详细情报。
这份情报的价值，非同小可。
凌尘收回神识，目光如炬，看向贾明：“三皇子的‘诚意’，朕收到了。但，他想要什么？”
贾明心中一凛，知道真正的谈判才开始：“殿下希望，尘皇能在西北边境，适当对二皇子麾下的几个资源点施加压力，牵制其部分兵力。另外，若将来殿下需清剿某些‘不听话’的边缘势力时，希望尘皇能行个方便，暂时放开边境通道。”
说白了，就是想借凌尘这把锋利的刀，来铲除异己，巩固自身势力。
凌尘并未立刻回答，指尖轻轻敲击扶手，密殿内只剩下这规律的轻响，每一记都仿佛敲在贾明的心头，压力巨大。
良久，凌尘缓缓开口：“结盟，可以。”
贾明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
“但条件，需改一改。”凌尘语气不容置疑，“第一，情报共享需对等，朕要知晓仙朝核心决策层的一切动向，尤其是关乎‘混沌本源’及‘凤瑶’的一切信息。第二，朕可以牵制二皇子，但三皇子需拿出实质资源，以市价七成，持续供应我神朝紧缺的‘星辰晶’、‘虚空神铁’。第三，边境通道可以开，但时间、地点、人数，需由朕来定。”
贾明脸色微变，凌尘的条件极为苛刻，尤其是第一条和资源供应，几乎是在掏空三皇子的家底和情报网络。
“尘皇，这……”
“朕不是在与你商量。”凌尘打断他，周身混沌气息微微弥漫，整个密殿的阵法光华随之亮起，恐怖的威压让贾明瞬间窒息，“答应，盟约成立。不答应，今日你便留下吧。”
贾明汗如雨下，他能感觉到，这位尘皇绝非虚言恫吓。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想起殿下临行前的嘱托——“不惜代价，争取凌尘”。
“……下臣，需请示殿下。”贾明咬牙道。
“可。”凌尘收敛气息，抛出一枚混沌色的玉符，“以此符传讯，朕等你三日。”
贾明接过玉符，不敢久留，躬身告退，在监察司修士的“护送”下，迅速离去。
密殿内，只剩下凌尘与苏珑。
“你觉得如何？”凌尘问。
“条件苛刻，三皇子同意的可能性不足五成。”苏珑冷静分析，“即便同意，其诚意也需大打折扣，随时可能反噬。”
“朕知晓。”凌尘目光深邃，“本就不是真心结盟，互相利用罢了。通过他，我们能更快更深入地了解仙朝内部裂痕。即便他最终反水，在此期间传递出的情报，也足够我们布局。”
他望向虚空，仿佛看到了瑶光仙朝那看似稳固，实则暗流汹涌的格局。
“这池水，既然已经开始浑了，那就不妨……再搅动得猛烈一些。”
“传令暗线，将三皇子密会朕的消息，‘不经意’地泄露给二皇子的人。”
苏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尘皇。”
一场围绕瑶光仙朝内部裂痕的无形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第23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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