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市,张勇夫妇狭窄的出租屋内。
昏黄的灯光下,陈兰看着儿子张文杰狼吞虎咽地吃着眼前那盘几乎看不到油星的炒青菜和一小碟咸菜,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碗里的米饭他扒拉得飞快,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多久了? 陈兰心里想着,多久没看到娃儿这样好好吃饭了? 前阵子,娃儿就像个丢了魂的木偶,饭喂到嘴边都难以下咽。
而现在娃儿终于.....是因为昨晚那个是直播的大师吗?
虽然不懂大师给娃儿说的具体是啥,但从大师的只言片语和娃儿的情绪变化,陈兰和张勇也能明白,娃儿这是在学校受欺负了,但是不敢跟家里说。
这是自己这做父母的拖累了懂事的娃儿,想到这陈兰忍不住落泪。
“娃儿,慢点吃,慢点,锅里还有饭……”陈兰声音有些哽咽,悄悄用手拭去眼角的眼泪,生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正常。
更让陈兰震惊的是,张文杰扒完碗里最后一粒米饭,主动把空碗一放,抬起头,虽然眼神还有些躲闪,但语气却清晰地说道:“妈,我吃完了!我去看书了!”
说完就走进了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
儿子终于主动说话了!
陈兰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手中捏着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都浑然不觉。
她几乎是颤抖着摸出那个屏幕碎裂的老旧手机,拨通了丈夫的电话,声音因为激动而语无伦次:“老张……老、老张!文杰他……文杰他……”
正在工地扛水泥的张勇,接到电话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粗声喘着气急问:“文杰怎么啦?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陈兰激动地打断他,带着哭腔喊道:“不是!文杰他好了!他刚才主动跟我说话了!他吃了两大碗饭,还说要去看书!”
张勇猛地停下脚步,肩上沉重的水泥袋仿佛瞬间轻了许多,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文杰好了!真的!像换了个人似的!”陈兰重复着,喜悦透过电话线传递过去。
张勇黝黑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深深的沟壑,他对着电话大声说:“好!好!晚上你早点收工,去买点肉回来,再称点儿子爱吃的排骨!我这边结完工钱就回去!”
刚刚干完重活、本应疲惫不堪的张勇,此刻却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那个让他骄傲的儿子,好像真的回来了!一家人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中,昏暗的出租屋仿佛也被这希望照亮了几分。
与此同时,平遥市另一端,赵家豪华别墅内。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门铃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紧接着,不等保姆完全开门,一群穿着制服、神色严肃的人员便鱼贯而入,为首者亮出证件,声音冷硬且严肃:
“我们是市公安局经侦支队、扫黑办联合调查组!”
原本正在客厅悠闲插花的赵母被这突如其来阵势吓了一跳,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乾隆粉彩花瓶脱手而出,“哐当”一声脆响,在地板上摔得粉碎,花瓣和水渍溅了一地。
她心脏狂跳,强作镇定,掐着那副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嗓子尖声呵斥:“你们干什么?私闯民宅吗?无法无天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道我是谁吗?”
可为首的调查人员根本不为所动,仿佛没看见地上的碎片和她的色厉内荏,目光锐利如刀,再次清晰无误地表明:“我们正在依法执行公务!这是搜查令!”
他将文件向前一亮,“现怀疑赵天南及其掌控的天南集团,涉嫌非法集资、金融诈骗、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洗钱等多项严重罪行!请不要干扰我们执法,否则将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旁边的保姆和几个佣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眼神躲闪,恨不得自己能隐形。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平日里来往的无不是巴结奉承之辈,如今这情形,让她们敏锐地感觉到,赵家这座看似坚固的靠山,恐怕是要塌了。
赵母被对方毫不容情的态度噎得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通红,还想说什么,却见对方已经不再理会她,直接示意手下人员开始依法搜查。
那些训练有素的调查人员立刻分散开来,动作迅速而专业。
就在这时,闻声从楼上下来、脸色阴沉的赵鹏程,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一开始还习惯性地想摆出那副嚣张跋扈的少爷派头,吊儿郎当地晃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吵什么吵?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敢来我家撒野,信不信我……”
然而,他的狠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名调查人员亮出了冰冷的手铐,并且听到为首者清晰无误地对着他母亲补充道:“另外,你是赵鹏程的监护人吧?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并掌握部分证据,显示赵鹏程涉嫌多次校园暴力、故意伤害、纵火,甚至可能涉及更严重的刑事犯罪。念在其目前尚属未成年人,现依法对其进行传唤,要求其配合调查,监护人需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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