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舟得逞般一笑,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又换了个话头说:“哎——老怪,我也不是不能手下留情,你先说说,这玉参精是怎么来的。”
那白发老怪知道有转机,立刻又抹了眼泪,围过来说:“这几日你都不在山里,我一个人总是无聊得紧,有一日突然下起了狂风暴雨,这根小玉参被冲了进来,我是捡到的。”
那委屈巴巴的劲儿,真是活像个孩子。
沈梦舟哦了一声,微微沉默。
“你别不相信我,真的是好大的雨,我也从没有见过呢!”白发老怪说话很是直率。
沈梦舟摇摇头:“我没有不信你,既然是你捡到的,你当个花草养着也就是了,为什么要开他的灵智,把他养成精怪。你要知道,别人伤着他,他伤着别人,都是个麻烦。”
白发老怪却很护犊子:“哪里有,我这儿子一向只在这洞底陪我,谁也遇不上,有了灵智叫我一声爹,那就是我的亲儿子。”
沈梦舟无可奈何,指了指一边的萧云萦说:“那他刚刚要吃了我这朋友,又怎么说?”
白发老怪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萧云萦,又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你这朋友,修为不低,我那儿子怎么能伤着她?”
沈梦舟着急了:“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若是哪天小药童下山遇着了你儿子,岂不是七八个都不够吃的?”
白发老怪这才无话可说:“我儿子.......他不是故意的,我给这位姑娘赔不是好了。”
说罢,他竟然退了两步,朝着萧云萦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道礼。
萧云萦连忙说:“前辈——不必了,您.......儿子还小。”
白发老怪听她这么说,倒是很高兴:“沈梦舟,你这朋友都比你开明!”
沈梦舟哼了一声说:“她肯原谅你,是她大气。我可是出了名的小气,我不原谅你,你非得拿点诚意出来才行!”
白发老怪挠了挠头,一副苦恼的样子:“我......我啥也没有啊!”
沈梦舟说:“放心,我不要你的东西,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一个人的消息就行!”
白发老怪哈哈大笑,嘲笑说:“沈梦舟,你这小子自小在山里摸爬滚打起来的,竟然有你不知道的人?”
沈梦舟哂然一笑:“我哪有你在这里待得久啊!”
“你们随便说,老怪我在这山里住了几十年了,这轩辕山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人!”
萧云萦心中高兴起来,没想到这个白发老怪竟然真的是个消息通。
沈梦舟的视线扫过她的笑容,问:“那你可知道一个叫做余嫣的人?”
白发老怪听到这么个名字,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余......余嫣。”
“余嫣......”白发老怪念念有词,眼底也突然清明了起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把沈梦舟和萧云萦看了个遍,无比戒备地在两人间指来指去说,“是你找他,还是你?”
萧云萦的心头猛然一沉,莫不是其中还有些蹊跷。
沈梦舟一把握住老怪的手,说:“别管是谁,你就说你知道不知道,若是你骗我,那你儿子的元丹我就拿走了。”
这招威胁倒是有用,白发老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站起身来,绕着萧云萦转了几圈,那眼睛好似激光一般,要把她看个透。
“这个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萧云萦说:“游方弟子,闲散修士而已。”
白发老怪冷哼一声:“你休要骗我,若是寻常修士,像你这二八年华,怎么会内息深沉似海,说吧,你到底师从何人?”
萧云萦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八卦镜,喉头微苦地说:“家师遗嘱,他的名讳我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白发老怪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又围绕着萧云萦转了好几圈,继续碎碎念。
“不对啊!不对,怎么会,怎么会呢?”
“不应该,不可能啊!”
.......
沈梦舟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你想好了没有啊!要是连你也不清楚,我们就先走了。”
白发老怪停了脚步,忽然正色说:“这位姑娘,你.....你为何没有灵宝,你修的何道?”
萧云萦看了一眼沈梦舟,然后说:“符道。”
白发老怪面如土色,顿时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失掉了魂魄。
沈梦舟紧张起来,一把抓住白发老怪追问说:“老怪,说真的,你知道对不对?你到底知道什么?快说!”
白发老怪苦笑几声,搭在沈梦舟的手上,看着萧云萦叹息说:“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云萦也着急了:“前辈,你就告诉我吧!我师父走之前只留下了这一道密语,如果找不到余嫣仙师,我怎么有面目去见师父?”
白发老怪见她泫然若泣,就知道这孩子也是一片赤诚的孝心。
他又沉默了半天,喉头微动:“说真的,你们来得太晚了,余嫣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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