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屿风拽着苏晓晓冲上石阶时,身后的地下室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他回头瞥了一眼,只见那半人高的铁箱子已经裂成了蛛网,一只覆盖着黑毛的巨爪正从裂缝里往外撑,爪尖刮过铁板,留下深深的划痕,火星溅落在满地蠕动的眼睛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快!把柜子推回去!”他嘶吼着拽住铁皮柜的边缘,苏晓晓也反应过来,扑上去用肩膀顶住柜门。两人使出浑身力气,沉重的铁皮柜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终于“哐当”一声扣回原位,将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睛和巨爪挡在了下面。
“呼……呼……”苏晓晓瘫坐在地上,怀里的白猫对着柜子龇牙,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地下室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整面墙都在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里面疯狂冲撞。
“阿圆呢?”李屿风突然想起小鬼,刚才混乱中没看到她跟上来。
“在这儿呢!”红影从通风管道里飘出来,阿圆的发髻彻底散了,红肚兜上沾着灰,小脸吓得煞白,“我从管道钻出来的,下面那个东西好可怕,脑袋像猫,身子像人,还有好多好多手!”
她所说的,正是阴傀门用百具尸骸拼接炼制的“千手猫面傀”,属于极阴邪物,一旦完全破巢,整个体育馆都会被怨气笼罩。李屿风的心沉到了谷底,从背包里掏出几张黄符,贴在铁皮柜和周围的墙壁上:“这些符能暂时困住它,但撑不了多久。”
“师姐和师叔怎么还没来?”苏晓晓掏出手机,信号格是空的,“这里没信号!”
“别慌。”李屿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满地的坑洞,那些露出半截的黑陶罐还在微微震动,罐口的眼睛虽然被挡住了,却依旧能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抓挠声,“先把这些养煞罐挖出来毁掉,它们是引魂阵的阵脚,不除掉,母巢的阴气会越来越重。”
他捡起地上的铁锹,刚要动手,阿圆突然拉住他的袖子:“那边!男更衣室最里面的隔间,他们还埋了个大东西!圆滚滚的,上面插着好多针,针上还缠着红线!”
插针缠线的圆状物?李屿风心里一动,想起师傅曾说过的“阴魂鼓”——用孕妇的头骨混合黑狗血制成,鼓面插满镇魂针,缠上活人的头发,敲响时能引方圆十里的阴魂聚集,是阴傀门常用的引魂装置核心。
“晓晓,你跟阿圆去那边看看,注意安全,别碰任何带针的东西。”他把桃木匕首递给苏晓晓,“遇到危险就用这个划,它能伤邪物。”
苏晓晓握紧匕首,跟着阿圆往更衣室深处跑。李屿风则举起铁锹,对准最近的一个坑洞挖下去。铁锹刚碰到陶罐,就听到“嗡”的一声,罐口突然喷出股黑雾,化作只没有身子的手,抓向他的脸。
“雕虫小技。”李屿风侧身躲开,另一只手掏出张破邪符拍在罐口。符纸燃起幽蓝的火苗,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叫,缩回罐子里。他趁机用铁锹将陶罐整个撬了出来——这罐子比想象中沉,黑陶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罐底还贴着张人皮,上面用鲜血画着生辰八字。
“果然是用活人精血养的。”他咬了咬牙,举起铁锹狠狠砸下去。“咔嚓”一声,陶罐裂开,里面涌出股黑血,混着十几只眼球,在地上翻滚着化作黑烟。周围其他陶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罐口的红布同时掀起,无数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怨毒的目光让人脊背发凉。
“来啊。”李屿风抡起铁锹,又砸向第二个陶罐,“今晚就让你们全成碎片!”
与此同时,苏晓晓跟着阿圆钻进最里面的隔间。这里的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墙角有个新挖的大坑,坑边堆着新鲜的泥土,隐约能看到底下埋着个圆滚滚的东西,红线从泥土里伸出来,缠在隔间的铁管上,像蜘蛛网似的。
“就是这个!”阿圆指着坑底,“我昨晚看到他们把它埋进去的,还往上面撒了好多头发!”
苏晓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扒开泥土。随着泥土被拨开,一个篮球大小的黑色物体露了出来,表面光滑,像是涂了层油脂,上面插着七根锈迹斑斑的铁针,每根针上都缠着乌黑的红线,线头上还沾着干枯的毛发。
“这就是阴魂鼓?”她屏住呼吸,匕首在手里握得发白。按照李屿风说的,引魂装置的核心通常都有个“破法点”,可能是一道缝,也可能是某个特殊符号。她用匕首轻轻刮过鼓面,突然发现靠近底部的地方刻着个极小的符号,像只眼睛。
“找到了!”她刚要动手,突然听到红线“嗡嗡”作响,缠在铁管上的线头突然绷直,像活蛇似的往她手上缠来。
“小心!”阿圆尖叫着扑过来,用小小的身子撞向红线。红线被撞得一歪,却瞬间分出更多的线头,缠向阿圆的脚踝。小鬼吓得连连后退,红肚兜的边缘被红线擦过,立刻冒出股黑烟。
“这些红线是用人的头发做的,能伤灵体!”苏晓晓想起李屿风的话,举起匕首砍向红线。桃木匕首碰到红线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响声,红线像被点燃的引线似的蜷曲起来,冒出股焦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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