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刚敲过，义军营地的火把已烧得如白昼。林羽披着重甲立于帐前，甲叶上的寒光映着他眼底的星火——江湖盟的队伍正踏碎夜色而来，为首的盟主玄衣玉带，腰间悬着柄嵌宝石的弯刀，见了林羽便解下弯刀掷来：“接好！这是江湖盟的信物，见刀如见人！”
林羽伸手接住，刀鞘上的宝石在火光里流转，竟比帐前的灯笼还亮。“盟主够爽快！”他扬手将自己的虎头枪掷回去，枪缨红得像团火，“义军的枪，你也收着！”
两人大笑声震得帐顶落灰，身后的士兵们早按捺不住，甲胄相撞声、刀枪出鞘声搅成一团，倒比帐内的议事声更先点燃了杀气。
帐内烛火噼啪爆响，三方代表围着地图站成三角。林羽的虎头枪在地图上划出残影：“叛军主力屯在黑风口，左翼是狼牙谷，右翼靠鹰嘴崖——这两处是他们的软肋，却也是绝地，进得去未必出得来。”
勤王军统领拍案而起，腰间佩剑“噌”地出鞘：“正面交给我们！五千重甲步兵列盾阵，再配三百床弩，保管把黑风口炸翻！只是……”他剑锋点向地图边缘，“粮草队得跟上，盾阵耗体力，弟兄们不能空着肚子拼。”
江湖盟盟主指尖敲着案几，发出“笃笃”声：“狼牙谷有处一线天，我带两百死士从那儿钻进去，断他们的水源。只是得给我们半个时辰——让正面的弟兄们先把叛军的注意力吸过去。”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肋下一道狰狞的疤，“去年在这儿折了七个弟兄，这次定要让叛军血债血偿！”
林羽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忽然将虎头枪往地上一顿，枪杆扎进泥土半尺深：“寅时三刻，以冲天炮为号！勤王军先轰三轮，把叛军的阵脚搅乱；江湖盟趁乱摸进狼牙谷，断水后往粮仓放把火；义军则直扑鹰嘴崖，那儿是叛军主将的帅帐所在！”
“等等！”勤王军统领突然按住剑柄，“鹰嘴崖地势陡，你们的骑兵冲不上去！”
“谁说用骑兵？”林羽从靴筒里摸出枚铁爪，“江湖盟的弟兄送的，攀岩比猴子还快。我带五百锐士，攀上去直接掀了叛军的帅旗！”
江湖盟盟主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扔过去：“给！连夜让弟兄们缝的，穿这个攀崖轻便。”林羽打开一看，竟是五百套玄色劲装，衣角都缝着锋利的铁刺，“这刺能嵌进岩石，比铁爪还管用！”
帐外忽然传来马蹄声，亲兵撞进来时脸色煞白：“将军！叛军好像察觉了，黑风口那边动静不对！”
林羽抓起虎头枪，枪尖挑着油灯往帐外走：“怕什么？来得正好！”他翻身上马，火把的光在甲胄上流淌，“传我令——勤王军列阵！江湖盟带好家伙！义军跟我走！”
“等等！”江湖盟盟主突然甩过来个酒葫芦，“喝了再走！壮胆！”
林羽仰头灌了大半，酒液顺着下颌淌进甲胄，火烧似的烫。他抹了把嘴，枪尖直指黑风口：“弟兄们，让叛军瞧瞧，义军的枪、江湖的刀、勤王军的盾，凑在一起是什么滋味！”
“杀！”
呐喊声震得星月无光，五千重甲步兵列成的盾阵如铁壁推进，床弩的破空声撕裂夜空；两百江湖死士攀着崖壁往狼牙谷去，玄色身影在岩壁上如壁虎游窜；林羽带着五百锐士奔鹰嘴崖，铁爪甩出去“噌”地抓住岩石，劲装上的铁刺嵌进石缝，转眼便爬得老高。
三更鼓响到第三下时，黑风口的叛军营地突然炸开冲天火光——江湖盟得手了！
林羽在崖顶看得清楚，猛地挥枪劈断帅旗，旗落的瞬间，勤王军的盾阵已碾过叛军的防线，江湖盟的刀光正从侧翼卷过来，义军的锐士们踩着叛军的尸体往帅帐冲。
“哈哈哈！”林羽大笑，酒葫芦里的酒洒在帅帐的地毯上，“这仗打得痛快！”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三方队伍在叛军帅帐前会师，林羽的虎头枪、江湖盟的弯刀、勤王军的长剑，同时插在叛军主将的尸身上。朝阳喷薄而出，将三道身影的影子拉得老长，交叠在一起，竟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下一站，平京城！”林羽一脚踹开帅帐的门，阳光涌进来，照亮了他带血的笑脸，“把叛军连根拔了！”
欢呼声再次掀起，这一次，比三更的鼓响更烈，比冲天的火光更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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