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县令一个激灵,脸色瞬间大变,“甲胄?”
私藏甲胄,视同谋反!
律法有云:“凡民间私有人马甲、傍牌、火筒、火炮、旗纛、号带之类应禁军器者,一件杖八十,毎一件加一等。私造者,加私有罪一等,各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
那衙役喘着粗气,连连点头。
何县令与大胡子对视一眼,神情凝重又格外激动,“这些土匪,怎会有甲胄?”
大胡子扬了扬手中令牌,“何大人,可是忘了这个?”
“这些土匪,可是为人驱使!”
“等查出背后主使来,坐实这谋反一事,何大人可是立下了首功,升迁指日可待!”
何县令顿时喝道:“快快,带我过去!”
是夜。
县衙。
牢房昏暗,一灯如豆,闪烁不定。
一桶冷水当头浇下。
梁廷鉴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醒了?”
梁廷鉴抹了一把脸上水迹,神情警惕。
有人轻笑一声,声音隐隐熟悉。
梁廷鉴循声望去,目眦尽裂,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是你?”
大胡子哈哈笑着,“是我!”
梁廷鉴摆了摆头,竭力睁大眼睛,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满脸寒霜:“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算计我?”
“我自然不是什么东西!”大胡子仍旧满面笑容,“我不过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萧大人麾下,一个微末小吏罢了!”
梁廷鉴的脸,瞬间白的毫无人色,“锦衣卫?”
“怎么会?”
须臾间,梁廷鉴咬牙切齿:“你居然是萧信的走狗?”
大胡子也不恼怒,只将两枚一模一样的令牌,递到他面前,“这令牌的主人是谁?”
梁廷鉴神色狠戾,冷笑数声:“凭你也配问他是谁?”
“洗干净脖子等死罢!”
“也罢!你不说,咱们也能查出来!”大胡子满不在乎,招了招手,“叫人都进来!”
不过片刻,小小的牢房中,挤满了衣衫褴褛、满身臭气的人。
牢房外,还有带着脚铐的人等着。
梁廷鉴神色大变,死死盯着大胡子,呼吸瞬间急促:“你要做什么?”
大胡子笑吟吟的,指着梁廷鉴,“都去罢!”
那些人居然开始解腰带,梁廷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混账!”梁廷鉴怒斥出声:“敢动我?”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话音未落,却被离他最近的人饿虎扑食一般,扑在地上。
“嗤啦”,衣料撕破声响起,随即又是几声闷哼,梁廷鉴声音惊恐:“你们要干什么?”
“滚开——!!”
大胡子悠悠然走了出去,瞥了一眼立在牢房外的白悯中。
“事情还算顺利,要不要喝一杯?”
“啊----!!”
惨叫声喝骂声,响彻整个牢房。
撞击声、混浊而又兴奋的喘气声,相继响起。
白悯中神情惊愕,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牢房,又看看大胡子。
大胡子笑着招手,守在外面的锦衣卫上前几步,躬身道:“大人!”
“盯着些,完事了,叫老蒯来!”
“阉了他!”
白悯中面色一变,瞳孔紧缩。
“是!”那锦衣卫点头,手扶腰刀,退了回去。
大胡子一眼瞥见,哈哈笑着:“你怕什么!”
“又不阉你!”
白悯中面色一沉,欲言又止。
走了一程,听着经久不消的凄厉惨叫,白悯中还是问出了口:“为何要这般折辱他....”
大胡子奇怪的看他一眼,“看着是条汉子,怎的这般娘们兮兮?”
“什么折辱?”
“要是陈二小姐当真落在土匪手中呢?”
白悯中浑身一凛,神情剧变,眼中瞬间杀意弥漫。
大胡子仿佛心情很好,哈哈笑着:“走!”
“喝酒去!”
.............
翌日,清晨。
白悯中先去太平门户所点卯,正式升任副千户,又转道去齐国公府。
谁知陈婉清却去了颍国公府,白悯中得知消息,直接骑马赶去林家。
在林家门前下马,白悯中仰头看着颍国公匾额,出了片刻神。
身后忽的响起阵阵马蹄声,他不由得转头。
“悯中回来了?”林漳着青绫罩甲,正翻身下马。
将马缰绳交给下人,他脚步停在白悯中身前,上下打量着白悯中,“有日子不见你了,听说你升千户了?”
白悯中缓缓抬手抱拳,垂目道:“义父!”
林漳不由得点头,目露赞赏:“不错!”
“我果然没看错你!”
“中午一块用饭,咱们父子,好好喝几杯!”
看着龙行虎步的林漳背影,白悯中有片刻的失神,随即他收敛神情,跟着走了进去。
林家内院上房。
陈韵秋说起宁安公主愁容满面:“....你哥哥想法子找宫中太医问话,个个讳莫如深,不肯吐露真言...”
“他现在也是左右为难,又不肯叫公主知晓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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