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更是直接冲到丈夫面前,声音尖利:“铁柱!我儿呢?藏海呢?他们把我儿弄哪儿去了?”
吴铁柱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韦氏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天杀的啊!是哪个烂心肝的诬告我儿!我儿可是文曲星下凡!一定是那些眼红他学问好的人使的坏!往我儿头上扣‘屎盆子啊!我不活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引得几个孩子也跟着扁嘴要哭。
“够了!嚎什么丧!”吴多福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韦氏的哭声戛然而止,抽噎着看着公公。
吴多福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示意吴铁柱扶韦氏起来,这才环视一圈家人,沉声开口:
“事情弄清楚了。有人往衙门递了匿名状,告藏海勾结镇上的混混,害死了先前那个龚神医和他徒弟。”
话音刚落,大家都吃了一惊。
龚神医师徒的死,在镇上闹得可不小。
“放他娘的屁!”韦氏又要跳起来,被吴铁柱死死拉住。
吴多福继续道:“差役在藏海放在学堂的包袱里,搜出了不少银票。”
“银票?”众人都愣住了。吴藏海一个学子,哪来那么多钱?
“差爷盘问了藏海,也问了学堂的夫子。”吴多福叹了口气,“可那递状子的老头子找不着人影,没凭没据的。乐川学堂所有的夫子联名给藏海作保,证明他这些时日一直在学堂埋头苦读,从没有外出,更不认识什么混混。县太爷没法子,只能当堂把人放了。”
听到人放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那我儿咋不回来?”韦氏急忙问。
吴多福沉默了一下,才道:“藏海说……眼看春闱在即,学堂里清净,他打算就住在学堂备考,不回来了。说是家里人多嘴杂,怕耽误了功课。”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韦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悻悻地闭了嘴,小声嘟囔:“不回来也好,省得听些闲言碎语……”
吴多福拿起冷掉的饭碗,闷头扒拉了两口,放下碗,看着一家人:“事情过去了,都别再议论。该干啥干啥,铁牛,明天建房的事不能耽搁。”
“知道了,爹。”吴涯应道。
这顿晚饭吃得格外沉默。
各自回了屋,心里却都揣着事。
吴藏海到底有没有杀人?银票是哪儿来的?谁要害吴藏海?
这些问题像石头一样压在每个人心里。
房门一关。
黎巧巧走到桌边倒了碗水,咕咚咕咚灌下去,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嘴角却忍不住弯起一点弧度,看向吴涯:“刚才在饭桌上,我看大嫂那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差点没背过气去。”
吴涯在炕沿坐下,脸上没什么得意,只淡淡道:“效果比预想的还好。匿名信,搜出银票,再加上所有夫子作保,证据不足当堂释放,这套组合拳下来,足够他吴藏海喝一壶了。”
“组合拳?”黎巧巧挑眉,“可不是嘛!就算定不了罪,这顶‘杀人犯嫌疑’的帽子,也够他戴一阵子了。看他还有没有闲工夫,来惦记咱们的豆腐方子!”
她走到吴涯身边坐下,压低声音问道:“不过,你这招可真够损的。”
“对付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吴涯语气平静,“他既然敢对龚神医师徒下手,觊觎我们的生意,就该料到会惹火烧身。我们不过是把火苗先引到他家门口。”
黎巧巧想起他扮成驼背老头子,去衙门递状子时的滑稽,现在只觉得值了。
“这下,他该消停了吧?至少春闱前,是没空来找我们麻烦了。”
“但愿如此。”吴涯点点头,“不过,这事到此为止,对外一个字都不能提。”
“我知道。”黎巧巧应道,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
解决了外患,黎巧巧心思就转到家里。
她看着坐在小板凳上,正低头用树枝在地上乱画的养女小如意,皱了皱眉。
小家伙身上的衣服又旧又脏,头发也乱糟糟地打着结。
黎巧巧是个爱干净的,如今家里日子好过些,新宅子也在盖,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如意,过来。”黎巧巧朝她招手。
小如意抬起头,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没动。
黎巧巧干脆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走,我给你好好洗个澡,换身新衣裳!咱们马上要住新房子了,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她早就用细棉布给如意做了套小衣裙,就等着这天。
谁知,一听到“洗澡”两个字,原本还算安静的小如意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声,小手拼命推着黎巧巧。
“哎呦,你这孩子!洗澡是好事,洗完了身上香喷喷的多舒服!”黎巧巧试图跟她讲道理,“你看你,脖子都快能搓出泥了!小姑娘家家的,哪能不洗澡?”
小如意根本听不进去,手脚并用地挣扎,力气出奇的大,黎巧巧差点抱不住她。
“嘿!你还反了天了!今天这澡必须洗!”黎巧巧也来了脾气,按住小家伙就往早就备好的澡盆那边拖。
可小如意滑溜得像条泥鳅,身子一扭就往下缩,黎巧巧抓都抓不牢。
两人在屋里上演了一场“抓捕”大戏,黎巧巧累得气喘吁吁,愣是没把小家伙塞进澡盆里。
吴涯一直在旁边看着,没作声。
黎巧巧累得直喘气,叉着腰瞪着小如意:“你这孩子,咋这么犟!”
一直沉默的吴涯这时走了过来,开口道:“要不,我来试试?”
“你?”黎巧巧一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你疯了?如意是个女娃!你一个大男人给她洗澡?还要不要脸了?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做人?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啥?!”
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吴涯等她骂完了,才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谁告诉你,如意是女娃?”
黎巧巧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没反应过来:“啥?你说啥?”
吴涯指了指梗着脖子,一脸倔强的小如意:“我说,他是个带把的小子。”
黎巧巧如遭雷击,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人儿。
小如意也正抬头看她,黑亮的眼睛里没有平常女孩家的怯懦,反而有一股不服输的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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