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蒙着一层无形的、粘稠的灰。
这里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了。
她轻轻拉开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
李持安刚从外面跑步回来,正拿着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
突然听到门铃响,只好放下手里的衣服,顶着一张汗湿的粉红的脸颊去开门。
“姐?”她讶异的看着门外神色平静却看起来犹如夜行而来,有些阴郁的小蘑菇一样的许竹文,“快进啦。”
她看到了她手里的行李箱,飞快打开门。
属于李持安的空间气息扑面而来,灵动清新色调的墙漆,摆放略显随意却生机勃勃的绿植,空气里还浮动着一点淡淡的咖啡豆烘焙香,有种强大的秩序感和舒适的安全感。
行李箱的滚轮在光洁的地板上滑出一道轻微的轨迹。
许竹文刚把那道轨迹停在玄关一角,一种积蓄已久的疲惫和某种东西碎裂后的虚脱感就猛然攫住了她。
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摇晃了一下,像是瞬间耗尽了维持直立的力气。
“我……”她嘴唇动了动,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几乎是同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了她,是李持安的。
李持安没有多问一句,只是温柔地、带着不容置疑的陪伴意味,半推半扶地把她带到了客厅那张宽大柔软的沙发窝里,像一道无声的护堤围拢过来,隔绝了外界可能的任何侵扰。
“开车来的,还是打车来的?”李持安围着许竹文柔声问,“刚好这几天我妈妈回去了,你可以睡她的房间,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你现在是想去休息一下,还是先喝点水吃饭?”
现在才八点多,她猜测表姐是没有吃过早餐来的。
而且,看她憔悴素颜的脸色,也不像是吃过饭的样子。
“你这里能收留我几天吗?”
黑暗的堤坝在绝对安全的护堤内,彻底溃决了。
许竹文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
“当然可以啊。”李持安在许竹文身边坐下,满脸温柔的看着她,“我这边有房间,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不会住很久的。”许竹文起初只是压抑的抽泣,肩膀无声地耸动,接着,那压抑的洪水终于决堤,“就几天,我想在这里放松一下。”
李持安的沙发和家变成了避风的港湾。
“都可以,在我家,你想怎么样都行。”
许竹文蜷缩在两人的支撑里,脸埋在手臂间,长久以来死死强撑的那口气终于泄了出去,泪水如同开了闸的山洪般奔涌而出,打湿了自己的袖口和身下柔软的沙发面料。
喉咙里溢出的,是受伤野兽般低哑的、断续的呜咽。
那是所有信任被碾成碎末的声音,是幻想的愿景被现实毒药腐蚀的声音,是长久以来独自咬牙硬撑终于找到出口的声音。
许竹文哭后,李持安再未开口,而是沉静地递过一叠厚厚的纸巾。
这无声的陪伴比任何言语更有力量,像温暖的潮水,无声地消解着她的孤独和崩塌。
不知哭了多久,喉咙里那尖锐的痛楚渐渐被泪水冲刷得平缓了些,只剩下不间断的酸涩抽搐。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巨大的耗竭感淹没了许竹文。
李持安轻轻起身,片刻后端来一杯温水,杯壁温热。
她递到她嘴边,声音低沉平静,“喝点水,喘口气,还想要哭吗?想哭的话,喝了水,可以继续哭。”
许竹文就着杯口慢慢喝了小半杯水,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定。
她抬起头,眼睛红肿,但眼神里那团麻木的迷雾稍微散开了一些,露出清醒冰冷的底色。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你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许竹文一口喝掉一杯水,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今天来找你,找对了。”
这个世界,或许只有李持安在她这个时候,能够让她感觉到平静和放松。
“你爸妈那边,你有和他们说些什么吗?”
发生在表姐身上的事情,其实很好猜,李持安担心的是,钱松会把矛盾捅到她大姨和大姨夫那里去。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刺破了一点混沌。
“我什么都没跟他们说。”许竹文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说了也只是白让他们日夜悬心,等一切都……”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等什么”。
“都行。你自己合计好就行。”李持安对自己的大姨和大姨夫还是有些了解的,“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想吃东西吗?”
“你的早餐吃什么?”许竹文的目光落向自己那个丢在玄关、像个沉默证物箱的行李箱。
“我本来打算洗个澡,做个酸奶燕麦碗吃,现在你来了,你想吃什么?”李持安伸手,从茶几上拿过几张纸,擦了擦身上不停冒的汗。
“我不想吃酸奶燕麦碗。”许竹文声音里满是哭腔,“我想吃热乎的,有汤水的。”
“冰箱里有我前几天和我妈一起包的鲅鱼小云吞,你吃不?”李持安问,“吃的话,我现在给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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