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重重咳嗽两声，鲜红的血液喷溅在地面，眼瞳瞪大，有橙黄神光流转，她再咬牙，沉声喝道一句。
“祈愿！”
嘣。
她的身躯闷响一声，像是炮仗在她体内炸开，整个人无力倒下，血液从缠遍身躯的古朴绷带里流出。
她没了气力，神情苍白，却依旧露出了欣喜的笑意，脸颊紧贴着地板，呢喃道。
“谢过先帝。”
星空里的星辰依旧黯淡。
兴许有光，是谁也见不到的光芒。
陈夏坐在地上，手放在大腿上撑着脑袋，看着面前六枚丹药。
这是他给马小红准备的底牌，加起来一共一万年寿命。
够用吗？
陈夏也不清楚，他是不会死的，就算身体消亡，也会在其他地方重生。
但马小红呢？
如果他死了，马小红真的还能活下来吗？
陈夏思索良久，最后闭上了双眼。
今日。
陈夏踏足识海之中，面朝三百万飞剑，与半截仙剑做了一个交易。
他死之后。
三百万飞剑可跟着半截仙剑而去，作为代价，半截仙剑需要护住马小红的安危，直至马小红身死为止。
这就代表马小红即使安全回了界域，半截仙剑依旧要保护马小红。
这个过程对于寿元无穷无尽的半截仙剑来讲并不算长，所以它爽快的答应了。
心魔在一旁站着，罕见的没有说话，只是双眼之中跳动着猩红的光芒。
它是很喜欢杀人的，更喜欢死人。
但死字从陈夏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却讨厌极了，是本能性的厌恶。
但心魔没有说话，它不想在死字上多说什么，只是从今日后，心魔再也没有主动影响陈夏，而是开始了拼命修炼，即使陈夏不能破境，他也不断的将陈夏体内灵气拉高，填充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天龙意象会从周围死星之中不断汲取灵力，加上三百万飞剑的灵气反哺，以及陈夏体内小天地的反哺，他的灵气积累大约是寻常倒海境九层的十五倍。
你可以说陈夏只是倒海境九层而已。
但他是世不二出的倒海境九层。
等以后真要破境的时候，他会跳境，一跃到补天境五重天以上也说不定。
“陈夏，玄离真人说我们快到了。”隔壁传来了马小红的声音，小脑袋从破损的墙壁里探出，朝陈夏笑道。
她现在与陈夏的相处已经极为放松，也是第一次和别人相处的时候能够这么放松。
陈夏将面前六枚丹药用灵力托起，尽数递给了马小红。
“嗯，这些丹药给你，以后用了寿命就吃一颗，应该能够补充，不够的话我接下来再炼。”
“好。”马小红点头一笑，将丹药放进了陈夏送给她的储物法宝，是一个白色储物袋，陈夏从玄离那买的，品阶还不错，除了储物之外，还有温养丹药的作用，是较好的存储丹药法宝。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
马小红突然问道：“你紧张吗？”
“没。”陈夏摇头，“我很少紧张。”
“哈哈，你也紧张过吗？”马小红笑着问道，脑袋微微一歪，变长的头发可以垂在肩膀下，还在耳边专门扎了一个小辫子，瞧着更渐俏皮。
这是马小红少有的举动，往天她都在担心该怎么活下去。
“很久以前紧张过吧，毕竟确实是让我很苦恼的事情。”陈夏微微想了一下，回复道。
马小红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很快停住了，沉默一会儿，又问道。
“你说咱们能活下去吗？”
“能。”陈夏简短的回复，他平淡的眼神却没有看着马小红。
他确实不擅长认真的骗人。
马小红脑袋趴在破损的墙壁上，又问道：“活下去之后我们会回界域吗？”
“你想去哪里？”陈夏反问道。
马小红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娇弱的神情有些茫然，回道。
“我也不知道呀。”
她能去哪里呢？
上千年过去了，她也没有了家，诸天万界里，可能也就唯独认得到陈夏了，除此之外，不管到了哪里她都很担心受怕。
“那就先回界域一趟吧，我还得赶着回去看老头儿，也不知道老头儿到时候还在不在……”
他微微发了一下愣，再笑道：“就算是不在了，也给他送下终吧，毕竟是几千年的老交情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回界域，我护着你。”
“嗯嗯。”马小红拼命点着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她是很相信陈夏说的话。
这就是他们两人以后的打算。
但这个打算都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活下去，别死。
陈夏眨了眨眼睛，这次他直视了马小红的眼睛，笑道。
“我会让你活着回去的。”
他却没说自己也会活着回去。
“嗯。”
马小红点头，趴在墙头的脑袋缓缓缩了下去，兴致不高。
这句话陈夏没骗她。
她抿着嘴角，手指绕着耳边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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