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口都吃得小心翼翼,不舍得咽下去。第一个吃完,想跟阿榆分享,抬头才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想起自己是来问她解毒之事,便追了出去。
一盘蜜汁酥也就六块,蜂皇浆来之不易,大部分留下来给老城主入了药。阿榆端着剩下的四块蜜汁酥来到师缡的房门口。
师忠开门,见是她,愣了一愣,随即眼睛就被她手里的盘子吸引住了。
“小哥哥,尝尝我做的蜜汁酥!”
探头朝里喊话,阿榆满心欢喜又自信。阿沁和话本上都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
从书架后面走出,师缡到窗前的茶桌边坐下,心不在焉道:
“多谢阿……圣姑美意,在下不喜甜食。”
差点就喊出“阿榆”,手里的书卷一顿,师缡心慌得眼睛无处安置。
“你尝一口,就一口!”
从师忠身边闪进房内,阿榆边说边拿起一块蜜汁酥递到他面前,她很自信,只要师缡吃一口,绝对会喜欢上。
“咣当”一声脆响。
手里瞬间空了,阿榆低头看着碎掉的盘子和一地的蜜汁酥,整个人怔了。
师缡也愣了一下,他只是抬手轻轻一挡,谁想打翻了阿榆手里的蜜汁酥,衣袖扫到她另只手里的盘子,竟然也掉了。
仅是愣了一刻,阿榆眼角余光扫到自己右手掌心,蜂毒已化成一个毒血包,她需要抓紧时间处理。
来不及伤心失落,她微微躬身点头告辞,转身跑向自己别院。
“少爷,您太过分了,不吃就不吃嘛,干嘛浪费人家的一片心……”
“意”字还未出口,师忠嘴巴已经塞进一块蜜汁酥。
师缡回过神来,看向蹲在地上捡糕点的师忠,嘴巴塞得鼓囊囊的,闭着眼一脸享受至极的样子。
“脏了,别吃了!”师缡一脸嫌弃。
师缡自小拿他当兄弟,吃食方面更从未亏待过他,不见过他如此馋相,叫都叫不应,硬是看着他把捡到茶盏里的蜜汁酥狼吞虎咽的吃完。
“少爷……”
看着手里捧着得空盏,师忠头也未抬,哭腔道。
师缡不理他,有点生气他不仅不听劝,还捡起来吃了个精光。
“太好吃了……呜呜……师忠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幸福过!”
这家伙竟真的哭了起来。
脑袋都大了,他从未安慰过人,这些年也从未见过师忠真哭。
师忠六岁那年被父亲从战场上捡回来,给大他一岁的师缡做书童,但他总是胆小爱哭。
有次跟师缡偷偷跑去山上玩,被一群野狗追到一颗树下,师忠吓得窝在地上哭,不敢动。师缡将他托着爬上树,树太细,只能撑住一个人的重量,他眼看着少爷在树下跟野狗搏斗,被野狗撕咬。
后来,涟月拖着一把长剑出现,瞬间将所有的野狗砍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涟月将他从树上拽下来,将那把跟师忠一样高的长剑扔了过去,让他杀死地上已经血糊糊的野狗。师忠当时就吓傻了,手里的剑瑟瑟发抖。
“你本就该死,老爷救了你,现在你就是为了少爷活着,保护不了他,活着做甚!”
“要么杀死它们,要么你去死!”
涟月背起师缡转身走了,身后,师忠缓缓举起长剑,嘶吼一声,开始疯狂砍杀,直到所有野狗面目全非。
从此之后,师忠虽然依旧胆小怯懦,笨头笨脑,但是所有人再未见他哭过一次……
“阿缡,到前厅用饭吧!”
看门开着,涟月直接进来,见地上的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也是一愣。
见人进来,师缡瞳孔微缩,随手拿起茶台边的一块手巾抛到他脸上,冷冷道:
“擦干净再过来。”
说完,师缡出房门去了前厅。
路上。
“你为何还没走?不是让欧阳铭护着人送你回府了吗?”板着脸,师缡声音冷漠。
“就这样被你遣回去,又让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笑话吗?”语气里尽是埋怨,意识到自己失态,涟月压低声音,柔弱道,“我尽量离你们远一点,不会打扰你们,不要送我走,好吗?”
师缡知道府里有下人嘲笑她,被少爷嫌弃冷落,说她没有少夫人的命,老夫人训斥过下人,可她心里始终为此气愤。
他并未做解释,让她离开是为了救她,最终沉默,算是允了她的请求。
涟月此时断不可能离开,她坚信那个女人就在城主府。
饭桌上,除了阿榆,人都到齐了。此时,夜色已晚,大家也已饥肠辘辘,除了吃过蜜汁酥的师忠和刘和。
“圣姑说她今天体乏,不来用饭了,大家动筷吧!”欧阳铭护道。
站在旁边的师忠看向师缡,一脸的不悦,撇着嘴。
抿唇垂目,师缡沉着脸,也在想阿榆是不是在生他的气,面上渐有内疚之色。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刘和担心得疾步出了前厅。
阿榆的别院周围很是清静,刚到院门口,突然院内传来一声闷叫,虽然听着压抑,但能听出来痛苦不堪。
刘和大惊,只见烛光在紧闭的窗上映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手里握着一把短刀要朝下刺去,他飞速冲了过去,一脚踹开门。
屋内却不见阿榆身影,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坐在桌边,左手握着一把匕首,刘和以为是刺客,二话不说便和她打了起来,边打边喊:
“把我阿鱼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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