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忠急得趴在书案上,盯着少爷的刻刀,想让他快点刻完给他回话。
师缡顿了顿,“准了,去吧——”
这下,师忠的脸绿了,连少爷都请不动的人,自己又何德何能能?
“那……那涟月小姐怎么办?”结结巴巴的转移话题,师忠从书案边站起来。
“行李可在?”师缡依然未抬头,手执占满朱砂的毛笔描色。
“没有行李,就是仙丹还在房间桌上……”师忠的意思是,来的时候也没见什么行李,只是他现在还沉浸在请江小黎出门的事上,回答的心不在焉。
“那就是已经回去了。”师缡以为是行李带走了,忘了丹药。
“你抽时间送仙丹回去就是。”
昨日路过她营帐听见里面哼着小曲儿,养了这么久,病早该好了。
话完,师缡满眼喜色,手里的桃木弓符文已刻完,他拢上外袍挎了弓便出了营帐。
万枯山脚下,他本就旧伤未愈,爬了半天仍寻不到上山之路,体弱的他浑身沁出冷汗,后背的伤口也慢慢渗出血来。
鬓边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上,嘴唇干裂,眼神疲惫却依然充满斗志。他要去山顶灭了那魔君,为阿榆复仇!
其实,手刃土匪那日,伤口未包扎完他提剑就要上山,可半路上就昏死过去,被赶来的亲兵抬了回去。
话说回来,这山顶的魔君也够冤大头的!
也不知师缡这是复的哪门子仇,害死“阿榆”那土匪已被他正法,这“魔君”又与她何干?
……额,虽然有点“干”吧,也不管是魔君还是狐妖吧,可也不至于让他拎着一把小木箭就要上山去灭了人家吧!这细胳膊细腿的小弓箭,挠痒痒都不够。
唉,伤心的男人总要做些伤害自己和伤害别人的事,才能平复自己受伤的心……就让他去吧,为那个夺了他初吻的“陌生男人”复仇!
树林间,那青衣老头眼里闪过一丝怜悯,终是不忍,挥袖将那迷魂法阵开了一道口……
……
娘娘庙后院。
那个“陌生男人”正趴在阿沁身上,一身慵懒得看着老人家手里的针线翻飞。很快,一条绣着狐尾的青色束带织好了。
“跟邱夜织得一模一样呢,谢谢阿沁!”眼里喜色一片,阿榆开心的坐起身。
“小姐也太粗心了,那老东西给你用的可是千年寒丝,那时今年的寒丝还没送来,他是拆了自己十几件袍子上往年所得的寒丝才你织这么一条,盛夏驱热纳凉,可是避暑的好物件,丢了怪是可惜的。”
熟练的用束带拢起阿榆那头墨发,话里虽有嗔怪,可阿沁眼中依然盛满了宠溺。
其实没必要织得和邱夜那条一样,只是阿沁想起当初这个老男人跟她学女红的时候经常十指扎得血萝卜似的。他们都是为了阿榆,不免生出同情之心。
那条束带看似简单,可仔细看那细密整齐的针脚,活灵活现的狐尾,费了他不少心思的。
也不是小姐不爱惜他的礼物,只是她粗心惯了,现在绣条一样的顶替,希望他不会发现,免得伤心。
“阿沁亲手织的,也是好物件呢,这次我会好好保存的,嘻嘻——”
话音刚落,阿沁再抬头,说话的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而这人此时已到了万枯山上,从桀英口中套来的山参鸡巢穴前。
大淫鸡竟然不在,阿榆一阵窃喜,猫着腰进去,将里面翻了个遍。
果然有私藏!
忍了几日,想了想还是不能就这么让她家小英受那般委屈,此仇不报,寝食难安。
阿榆将翻出来的鸡蛋塞进腰间小竹篓,装得满满的。看到生崽用的干草蒲团上还有两只,热乎乎的,显然是刚下的蛋,她岂能放过,竹篓满了,想也不想,直接塞进了前襟内。
哼,让你欺负我家小英,老娘也让你悲痛欲绝!
刚出洞不远,就听见有歌声,阿榆循声过去,发现在一处竹子做的隔断后面,竟是那山参鸡在洗澡。
山泉水流在那一身的鸡皮疙瘩上,迸溅的到处都是,仍是母鸡妖身的山参鸡,两只翅膀拽着一长布条,上下拉着搓澡,动作滑稽之极。
看来刚下了蛋,心情不错,闭着眼睛,哼着小曲儿,一脸的陶醉。
阿榆看得也是心花怒放,捂嘴窃笑,浑然不知身后出现一个男人。
瞅着眼前那个撅着屁股,趴在竹子外偷看的瘦小男人,师缡一脸鄙夷。竹子后面的女人歌声和水流声,显示是这家伙在偷看姑娘家洗澡。
悄声走上前,怕惊了那姑娘,准备将这小色鬼揪走时,看到他头上的青色束带,师缡顿住了。
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狐尾束带还在,眼前那瘦小的个子,痞气侧漏的背影,不用看正脸,师缡就知道,是阿榆!
她还活着!
师缡恍然顿悟,一脸惊愕随即变成惊喜,嘴角忍不住上扬,扬到了耳边,笑意满得两排整齐的白牙露出,眼里也有了雾气。
差点喜极而泣时,他还是惊了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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