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道年龄并不大,本是一小道士,长得白白净净,不知为何就脱离师门从了军,身世对外只字不提,平日又寡言少语的,伤春悲秋得像个老头子,大家才喊他“翟老道”。
听说师缡要上山除妖,整个军营修过法术的也就老道一人,可人家死活不愿上山。这本就属于师缡私事,人家不畏强权,他也无可奈何,便让师忠软磨硬泡的讨教法术,结果人家只教了一个困顿之术,只能活捉,伤不了性命。
于是,师缡做了一把桃木弓,将符咒刻在弓上,希望可以加强威力。
少爷又变回了以前冷如冰山的样子,有时一天也不说一句话,倒完热水,师忠就自觉的出了营帐,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直奔炊事帐去取给少爷留的饭菜。
外面又下起了绵绵细雨,闷热的帐篷里吹进一丝凉风,额前湿漉的发丝随风扬起,那双眼睛,冷漠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
师缡穿着雪白的里衣坐在书案前,上面摆着一把未完成的桃木弓,盯着上面将刻完的符咒出神,脑海里此刻又是那夜,阿榆抱着匣子满脸委屈哭泣的样子……
我还未道歉,你可不能就此……
……我这是,在关心一个陌生男人?
……陌生吗?
这个可恨的人,将自己初吻都夺走了!还不止一次!
抚着薄唇,一抹红霞飞上脸颊……
“嘶”,手指刺痛,师缡顿时清醒,刻刀竟不小心划伤了手,一滴血落在弓上,上面的符咒一闪,血不见了。
“先把饭吃了!”
一双肤如凝脂的纤手端上来一碗瓢着葱香的龙须面。
“胡闹!”脸上冷漠多于怒气,师缡一拍书案,起身斥道,“师忠,进来——”
“那么凶干嘛,可是老夫人派我来的!”声音娇嗔,涟月放下手里的碗,褪去黑色斗篷,一身半透的桃色百褶金丝裙穿得勾人心魂,她伸手就去拉师缡的衣袖,来回晃着撒娇,“人家坐了一天半的马车,都快散架了,你可不能狠心将我赶走!”
“少爷,您就让涟月小姐留下吧,她照顾的仔细些……”笑嘻嘻的进了营帐,师忠抬头就见春光一片,忙捂了眼睛转身要走。
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胸口,师缡才意识到里衣前襟被扯开了,露出雪白的胸肌。
“出去!”脸上只有嫌弃,竟没有一丝羞涩,师缡一把甩开女人的手,拢好衣服,往屏风后走去。
“害什么臊,我们成为夫妻不是早晚的事嘛!”手绢捂嘴俏笑,涟月眼睛直勾勾的盯向师缡遮住的胸口。
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
“这是在做什么?这花纹……真别致。”拿起书案上的桃木弓,涟月佯装不知那符咒,可眼里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
“放下!”
师缡一个箭步到了书案前,从她手里夺走了桃木弓。
“涟月小姐,那是少爷用来捉妖的,宝贵着呐,您可别乱动!”
师忠闻声进了帐篷,少爷的声音极其愤怒,近日来第一次听到少爷这般情绪化。
“啊,这里竟有妖?”妩媚细长的眼睛闪烁,带着佯装的恐慌,涟月想往男人怀里躲,被他两根手指捏着衣袖扯开了。
“不是这里,是那前面那座山上庙里,听说有什么妖魔,山上的小庙祝许是遭了殃,少爷担心的不行,一直嚷着要去山上除妖……”
那座山,师忠看向的方向……是万枯山!
小庙祝,莫不是……
涟月后背瞬间僵硬,藏在衣袖内的纤手攥得直发抖。
终是来晚了?这个贱人,竟如此快又让他到了牵肠挂肚的地步?!涟月瞬间起了杀心。
“住嘴!”看着师忠讲得眉飞色舞,师缡眉头紧皱,“将丹药给她,安排马车送她回去。”
“可……”
“营中不可滞留女眷。”师缡语气冷得似腊月冰霜。
“好。”掩盖着眼里的杀气,涟月笑意盈盈望着眼前的男人,纤手从他胸襟抚过,“妾身这个‘女眷’马上就走!”
不知羞耻!
衣袖一甩,懒得搭理,师缡背过身去。
“涟月小姐,正好这边有两颗丹药,您先带回去,”师忠顿了顿,又看向少爷,“只是此刻回去,要在荒野过夜,要不明日一早再安排您离开……可好?”
见少爷并未反对,师忠便带涟月下去安顿休息之处。
帐外传来嘈杂声。
“发生何事?”沾满朱砂的毛笔未停,头也未抬,师缡冷声道。
帐外守卫进账回禀。
“禀少将军,正午前,山寨那窝匪寇到前面山上一小庙里抢钱粮,主帅收到求救讯息已派兵前去营救,可还是晚一步,那主持咽气前说还有一俗家弟子被抓走了,兄弟们追了一路也未寻到,恐已遭毒手,便回来复命……”
庙里抓走的……
守卫半天不见回应,再抬头,已不见了少将军身影。
不见的,还有他的佩剑。
营帐外一阵骚动,一声战马嘶鸣。
是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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