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柿构筑的数学阵列惊动了集市,卖菜的、打油的都围过来看。卖糖瓜的老汉抻开麦芽糖丝,金黄的糖丝在他手里拉得老长,能映出人影:“闺女,这能算拉糖的最佳温度不?去年拉的糖要么太脆,一掰就碎;要么太黏,粘得牙都张不开。”她捻起根竹签在糖丝上比划,糖稀在冷空气里凝成细细的丝,像天然的线条,晶莹剔透:“等糖丝拉到能看清纹路,不粗不细,温度就正好,拉出来的糖又甜又有嚼头。”
归途驴车驮满乡亲酬谢的年货,有印着“年年有余”的年画,有炸得金黄的炸糕,还有捆得整整齐齐的粉条,压得驴“哼哧哼哧”喘气。钱小磊盯着驴车辙痕嘀咕,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轮印宽八寸,深三指,这压强的道理咋用来着?是不是轮子越宽越稳当?俺爷爷总说要换宽胎。”孙玺儿笑着点头,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雪沫:“回头教你算,学会了就能帮你爷爷选拖拉机轮胎,保证拉再多化肥也不陷泥里。”
1月9日 灯影缝纫
煤油灯将缝纫机轮廓拓在报纸糊的墙上,忽明忽暗,像个沉默的黑色剪影,灯芯爆出的火星偶尔照亮墙角的酸菜缸。孙玺儿为明日大学课备完《九章算术》的分配案例,铅笔在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纸页边缘卷了边。转头见周冬冬对着作文本抓耳挠腮,橡皮屑掉了一炕,像撒了把碎雪:“不会写‘我的理想’?”她抽走钢笔在草稿纸画坐标系,横轴画得长,竖轴画得短,笔尖在纸上“沙沙”响:“竖轴是热爱值,横轴是能力值——你看,往右上角去,就是又爱又能做好的事,那就是你的理想。”
陈大壮忽然翻窗递进烤红薯,手里还沾着炭灰,窗棂上的冰棱被他碰掉两根,“叮咚”落在地上:“给!用你教的热传递道理算的火候,烤了整整一刻钟,保证外焦里嫩!”焦香弥漫中,红薯皮烤得发焦,裂开的缝里流着甜甜的糖汁,像淌着蜜。三人头碰头研究红薯裂纹的纹路,陈大壮说像地图上的河,弯弯曲曲通向远方;周冬冬说像树枝,越分越细;孙玺儿说这是自然的分形图案,每一片小裂纹都和大裂纹长得一样。窗外飘起新雪,“簌簌”轻响,像谁在轻轻抖落棉絮,奶奶纳鞋底的麻线穿过顶针,“嗤啦嗤啦”响,在布里走出弯弯绕绕的线,像条永远走不完的路,温柔地缠绕着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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