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气氛也跟着转会传闻起起伏伏。一天晚饭后,电视新闻爆出巴萨与小罗经纪人哥哥阿西斯在巴塞罗那密会的消息。保罗皱着眉头:“巴萨那边开价很猛,而且罗尼(罗纳尔迪尼奥)好像更喜欢西甲的风格…” 连阿德里亚娜都关心地问:“那孩子会来我们这儿吗?我看电视里他踢球像跳舞,真好看。”
转折发生在一次加利亚尼的“巴黎秘密之旅”后。据《队报》后来透露,加利亚尼带着贝卢斯科尼亲笔签名的邀请函和一份无法拒绝的薪资方案(以及据说一些“私人友谊”的承诺),在巴黎一家米其林餐厅与小罗及其团队共进了长达四小时的晚餐。具体谈了什么无人知晓,但几天后,小罗的哥哥阿西斯在接受采访时模棱两可地表示:“罗尼欣赏米兰的历史和雄心,安切洛蒂教练的蓝图很吸引人,而且那里有他的巴西同胞…当然,最终决定会综合考虑。”
当罗纳尔迪尼奥身穿红黑间条衫,在米兰内洛训练场颠球、露出标志性笑容的照片登上各大报纸头条时,整个米兰城沸腾了!“魔术师降临圣西罗!”、“米兰组建梦幻桑巴军团!”的标题铺天盖地。克罗亚斯看着报纸上小罗灿烂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期待。有他在前场穿针引线,自己的任意球和后排插上,将获得无限的可能性。
压轴的一笔签约,低调却无比关键——皇马弃将,法国铁腰克劳德·马克莱莱。这位在皇马不被重视的防守屏障,以其不知疲倦的奔跑、精准的拦截和低调务实的作风,成为安切洛蒂构建新中场的重要拼图。他的加盟没有卡卡、小罗那样轰动,但懂球的人都明白,他是让皮尔洛、西多夫甚至小罗能安心释放才华的坚实后盾。“马克莱莱?好签!”训练场上,连加图索都罕见地对媒体表达了对这位新战友的认可,“有他在,我能冲得更猛!”
至此,米兰的夏窗操作堪称梦幻。卡福、斯塔姆、卡卡、小罗、马克莱莱,加上原有的马尔蒂尼、内斯塔、皮尔洛、舍瓦、因扎吉、西多夫,还有年轻的自己…克罗亚斯看着新赛季的阵容名单,感觉像是在玩一款开了作弊器的足球经理游戏。豪华得有些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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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转会市场风起云涌之际,一封来自罗马的信件,静静地躺在了马尔蒂尼家位于科莫湖畔别墅的信箱里。信封上印着意大利足协(FIGC)的徽章。
那天下午,克罗亚斯刚和青年队的几个小球员在别墅后院的简易球场踢完球,满身大汗地走进客厅。阿德里亚娜拿着那封信,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骄傲与难以置信的神情:“克罗亚斯,你的信,足协寄来的。”
克罗亚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接过信封,手指有些微微发颤。拆开,里面是一份措辞正式的文件。他的目光迅速掠过那些官方用语,最终定格在核心内容上:
“…荣幸地通知您,克罗亚斯·马尔蒂尼先生,您已被主教练乔瓦尼·特拉帕托尼先生征召,入选意大利国家队,参加即将到来的2002年世界杯欧洲区预选赛……”
后面列着集训日期、地点和对手名单。克罗亚斯反复看了三遍,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入选国家队了!
意大利国家队!
蓝衣军团!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从脚底冲上头顶,让他有些眩晕。前世在电视机前为巴乔、皮耶罗、托蒂欢呼呐喊的画面,与此刻手中这份沉甸甸的征召令重叠在一起。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如此强烈,如此不真实。他抬起头,看到保罗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旁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兄长般的自豪笑容。阿德里亚娜的眼眶已经红了,走过来用力抱住了他:“我的孩子!我的小桑拿!你是意大利国脚了!”
“恭喜你,克罗亚斯。”保罗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他用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穿上那件蓝衫,为它而战!马尔蒂尼家的荣耀,不止在红黑!”
巨大的兴奋过后,一丝忐忑悄然爬上心头。他才16岁,虽然在意甲附加赛上演了神迹,但国家队的舞台完全不同。质疑的声音从未停止。他能适应国家队的强度吗?特拉帕托尼会给他多少机会?那些成名已久的国脚们会如何看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关系户”少年?(毕竟他是马尔蒂尼的儿子,养子也是儿子)。《都灵体育报》就在他入选名单公布后的第二天,刊登了一篇评论,标题带着刺:“马尔蒂尼光环下的蓝衫?克罗亚斯准备好了吗?” 文章虽然肯定了他的天赋,但也毫不客气地指出他缺乏成年国家队的经验,质疑特拉帕托尼是否操之过急。
这些质疑,像细小的沙砾,硌在荣耀的喜悦之下。克罗亚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那份报纸收了起来。他知道,回应质疑的唯一方式,就是球场上的表现。
科维尔恰诺训练基地,意大利国家队的集结地。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芬芳和严肃的气息。当克罗亚斯穿着印有自己名字的蓝色训练服,第一次走进更衣室时,他能感受到许多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好奇的、审视的、友善的、也有那么一两道带着淡淡疏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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