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的尖啸声比引擎的轰鸣更先一步刺入林逸风的耳膜。
那是一种濒临失控的、物理极限被撕裂的声音。
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反打方向盘的动作几乎是本能,肌肉记忆在电光火石间接管了一切。视野的余光里,巴库城堡区古老的石墙像一头巨兽张开了嘴,准备将这台不自量力的红色赛车吞噬。
汗水瞬间从额头渗出,顺着眉骨滑落,却被头盔内衬迅速吸收。
“抓地力……没有抓地力!赛车在滑!我控不住!”
这句通过无线电传遍法拉利维修区的警告,其实是他完成自救后,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结果。赛车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过弯心,四条轮胎在柏油路面上留下了四道浓黑而绝望的刹车痕。车身剧烈摇摆,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但他死死地攥着方向盘,用最精微的油门和转向调整,硬生生将这股离心力“磨”了过去。
SF90终于摆正了车身,冲向下一段直道。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全世界的转播画面都捕捉到了这惊魂一刻。看台上爆发出混杂着惊恐与赞叹的呼声。各个车队的P房里,工程师们不约而同地放大了林逸风的车载镜头,反复慢放着那个救车动作。
“上帝……他是怎么做到的?”梅赛德斯的一位工程师喃喃自语。
托托·沃尔夫抱着的手臂收得更紧了,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林逸风没有再做飞行圈,而是将这台惊魂未定的“偏科怪兽”缓缓开回了维修通道。当他解开安全带,从驾驶舱里爬出来时,后背的赛车服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冰冷黏腻。
他的比赛工程师罗伯托·奇亚帕第一个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意大利人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
林逸风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他摇了摇头,拨开奇亚帕的手,径直走向数据分析台。
“直道是神,弯道是鬼。”他丢下这么一句,声音沙哑。
车房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就在这时,车队经理的无线电里传来了夏尔·勒克莱尔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懊恼:“我碰墙了,在8号弯。前翼有损伤,我需要回站。”
片刻后,另一台SF90也回到了P房,左侧前翼的端板有明显的擦碰痕迹,一块碳纤维碎片摇摇欲坠。勒克莱尔摘下头盔,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样的问题,”他对着自己的工程师西蒙·里德,“赛车根本不听话,像在冰上开车。我只是稍微推得狠了一点……”
两位车手,两种性格,却给出了完全一致的反馈。
这套极限低阻力的空气动力学套件,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双刃剑。它赐予了法拉利无与伦比的直道速度,却也夺走了赛车在弯道中赖以生存的灵魂——下压力。
奇亚帕和里德两位经验丰富的工程师,此刻的表情比巴库的天空还要阴沉。他们围在数据屏幕前,看着遥测图上一条条代表着轮胎滑移率和侧向加速度的、如同心电图骤停般的曲线。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里德的声音很低沉,“空气动力学上没时间改了,只能从机械悬挂下手。调软一些,让车轮尽可能地贴合地面,找回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机械抓地力。”
“但这会牺牲赛车的响应速度。”奇亚帕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车开起来会更模糊,更迟钝。对车手的要求更高了。”
弗雷德里克·瓦塞尔站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看着那台前翼受损的赛车,又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林逸风,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P房外崭新的备用前翼上。
林逸风没有参与讨论。他抓起一瓶水,径直走回了自己的休息室,关上了门。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房间里只有空调系统低沉的嗡嗡声。他没有开灯,任由自己沉入黑暗。他闭上眼睛,没有去想刚才的惊险,也没有去想车队的困境。
“赛道记忆宫殿”,启动。
他的脑海里,巴库的赛道模型以三维立体的形式瞬间构建完成。每一个弯角,每一块路肩,每一处颠簸,都如同实体般清晰。FP1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涌入,与赛道模型重叠。他将自己抽离出来,以上帝视角,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才那个失控的瞬间。
轮胎温度、胎压、刹车点、转向输入角度、滑移角……无数数据在虚拟的赛道上闪烁。
常规的驾驶方式,行不通。这台车已经不是传统的方程式赛车了,它是个怪物。你不能强迫它去走正常的赛车线,那样只会被它反噬。
必须顺着它的性子来。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数据风暴的中心逐渐成型。
直道,利用这无敌的速度,尽可能晚地刹车,甚至在进入刹车区前死死咬住前车的尾流,榨干最后一丝动力。
弯前,放弃平顺的减速和转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拉力赛车的“甩尾”动作。利用重刹带来的重心前移,瞬间打一把方向,让车尾主动地、可控地滑动起来,用一个夸张的角度“甩”进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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